击的不是登陆艇,而是里面的人,它的意识波就是只针对人脑的,这说明它一定能监测到人脑,而不是……哎哟我去!有了!你看这个事是不是这样,对章鱼来讲他只探测人脑,就像对我们来讲只探测光电一样,从这个意义上说搞不好它们就看不见无人的登陆艇!稳了老铁!火星人扳回一局!”
“没那么简单!”乔治这时候开了口,“章鱼的视力很好,起码也比人类强得多,而且它还有听觉、嗅觉、复杂的神经网络,闹不好它还有生物电探测系统……”
“哦……”章天河气馁地萎缩了一下。
“……但是从这个角度想是没问题的!”乔治马上又接口道,“其实我们只要做个实验就能知道它是只能探测人脑还是也能探测到周围的一切,可惜我们抓到那个是死的,不然……”
“不论它的探测能力是哪种,一定有一个距离限制,我们去伏击它不就没有被发现吗?当时我们位于饵艇的一千米以外,它的探测能力不会超过这个距离!”舒尔密道。
“好了,现在我大概有个概念了,听任务吧。乔治大哥,你去把章鱼的脑子和心想办法连起来,看看它还有没有反应,我的意思是,如果让它的脑子认为它还活着,说不定它还会向外放电,我想从这里知道的是它的隐形机制。周老师,你看看怎么能设计一个小型的磁场,能做多强做多强,既然我们还要下去,那这个东西就必须得有,不论是能保护一个人还是能保护一艘艇,开水煮衣裳总比没有强,而且得赶快做,不行你就加个班,回头多分你二斤章鱼肉。珍妮杨你别走,我跟你还有话说,你俩先去忙吧,能快就快,我坐等你们成功的消息。”
两位科学家肩并肩出去了。
“至于你俩,一会儿去商量一个作战方案出来,根据我们现有的条件尽量地、尽你们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尽我们繁星号上能提供的一切物资保护作战人员,但同时我们得找出这种章鱼还有多少,它们怎么在地球上活下去的,对我们来讲有多大威胁,如果有必要咱们就把它们都找出来消灭掉,不管要费多大功夫!哼!我有个感觉,这是我们火星倒霉第一弹,苦日子还在后面。行了,散了吧。”
人们都出去了,就剩章天河和珍妮杨留在船长室,他把她直勾勾地盯着看了半天,缓缓地开了口:“对不住了Miss杨,刚才情绪失控,说了点不好听的话,我向你道歉!”
“……喂!你这是怎么了,你对我说的不好听的话那么多,怎么今天向我道歉?”
“这个事吧,很可能是地球的意识波连接了我,让我有了点别的想法。”章天河脸上带着一种调侃的神气说道,“来,握手言和吧,我还有事要跟你谈,带着情绪可不好。”
珍妮杨疑惑地伸手过来跟章天河握了握,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脸红了。
“上次跟你谈话的中间我说过,如果把一个人看作一个宇宙,如果肉体就是物质,意识就是暗物质,那我觉得只有灵魂上的东西才能比这两样都强力,所以我说灵魂上的东西是暗能量,所有的感受都属于它的范畴。坦白讲,这想法虽然在我的脑子里蹦出来,但是我一概不相信,因为我们人类连物质和意识之间的这个业障都跨不过去,想那些东西纯属给我的现实生活加上羁绊——我不是说羁绊不好,但我现在是船长,我就得做船长的事,不能让形而上的东西浪费太多的精力。但是你可以,你去研究一下这个命题,注意,你可以从火星人类学出发,你看一下微乎其微的磁场二百年来对火星人是怎么作用的,从他们身上找意识和灵魂的变化。然后,我想,这三者一定是有序循环的,就是说有规律可以找寻。比如说,我们还是从人体上来找规律,一个小孩出生的时候是如何构造的?长大以后构造发生了什么变化?在他死去的时候他的构造是消散了还是有别的转化方式?个人认为这对我们全部火星人都是一个很重要的议题,如果我们把这些东西理论化了,我们就不用……”他说到这里出了会儿神,然后才继续说下去,“反正你去想吧,我觉得你的脑子一定能把它想通。好了,你也出去吧,我要开会了。”
珍妮杨显出一副沉思的神色出去了。章天河刚才说的那半句话,是因为周立民向他讲述了人工智能大爆炸的故事,他们是用超强的伽马射线才把我们和另一个世界的连结打断的,这无疑说明智慧这种东西绝对不是偶然,但它不一定是好意就是了。
他调整了一下思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人能想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大家都在现实里沉沦,因为无数卡蛋仙这样的人会把你拖回现实,处理现实问题就够让人精疲力尽的了。在这种时候他其实挺羡慕珍妮杨,傻白甜,虽然有一些伤心的故事但也没影响她的纯粹,能专注地投入到一种学问里去——他自己是这辈子都办不到了。
他向火星发出了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