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
酥酥正趁着主人不在家,在别墅里作威作福,也不知道脚上踩到了什么东西,它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爪印。
它看到陆修突然回来,满身的毛吓得当场呲了一下,接着调转方向拔腿就跑,行云流水地跳起来开门,进了许春秋的房间。
客卧是许春秋的空间,平日里陆修几乎不会独自进去。
“酥酥,你不要踩姐姐的床。”
陆修从书房里取好了文件,追着猫上了二楼,推门进了许春秋的房间。
果不其然,酥酥果真在许春秋的床上,在干净的床单上留下了两个爪印子。
“下来酥酥,我给你擦一下爪子。”
酥酥朝着他的方向“喵”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它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一个信仰之跃跳到许春秋的梳妆台上,接着贴着衣架下来,一番蛇皮走位不知道碰到了多少零零碎碎的东西。
瓶瓶罐罐姑且算是幸免于难,桌边立着的提包原地遭了秧,里面补妆用的粉饼和口红掉在了地上,娇兰的金钻粉饼当场摔了个粉身碎骨。
陆修手忙脚乱地低头去捡,沾得满手都是粉还不忘掏出手机来淘宝识图一下,心里琢磨着要抓紧时间给许春秋买个新的。
被酥酥掀翻的那个背包是她这些天经常背去剧组的几个包之一,里面除了补妆用的小零碎以外,还有一本散了架的剧本。
陆修捡起来拿在手里,发现只有《梨园春秋》的前三分之一,封皮也已经掉了,里面的内容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许春秋把自己的台词都用荧光笔勾画起来,涂得花花绿绿的。
他无意识地随手翻了翻,发现边边角角的留白处都注着许春秋的批注。
只是和上一部戏的批注很不一样。
《锦瑟》的剧本她也拿给他看过,页边页脚同样也都是五颜六色的批注,有自己的,也有编剧、导演等等一众工作人员的。
可是这本《梨园春秋》的剧本,批注却很简洁。
短的只有一个“陆”字,出现得更多的是三个字,“陆长卿”。
陆长卿陆长卿陆长卿,满本都是陆长卿。
那字迹有的力透纸背,有的却如同清风拂柳,她无数遍地在自己的剧本上重复着写满了同一个名字,用同样的三个字记录着不同的心得与感悟。
她简直像是在透过这部剧本,透过这个名字,寄托着某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一样。
陆修,你怎么去吃一个将近百年以前的人的醋呢?
他反复在内心里说服自己。
无论这个陆长卿和许春秋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的坟头草估计都长了好几茬了。
他不曾参与许春秋的过往,但是至少她的未来是他的。
陆修放下那本《梨园春秋》,接着低头替她收拾起了散落满地的零碎。
口红、粉饼、梳子、小镜子,他挨个把它们捡起来塞回背包里物归原处,地上还有一个被手帕包起来的小物什躺在原地。
陆修伸手把它捡起来,手帕散开,里面的芙蓉石露了出来。
他缓缓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