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血霉了。”
“其实也怪不了他吧,会不会娱乐圈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选择啊。”
“他的选择?你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不是因为他,老爷子能开这个口子吗?如果不是因为他,十三师兄他们,还有小聂师姐根本就不会走!”
“你看看傅家楼现在还有多少人,再走下去,干脆散伙得了。”
“可是十三要走是他自己的主意啊,他本来心思也不在戏上,天天趾高气扬的欺负着刚入门的孩子们,也没见得他活儿有多好。”
“诶,他倒是拍拍屁股痛痛快快的走了,说是什么戏园子和娱乐圈都要?呵,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
傅南寻有些慌了。
老爷子抵触娱乐圈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京戏本来就是小圈子,钱权名利全都没有,因此他才严格的、泾渭分明的和娱乐行业保持着距离。
他当年跑去做练习生,摸爬滚打一圈还能回来,这是因为傅家楼姓傅,戏班子戏园子到头来都是他的,可是班子里的弟子却不同,他们这一走,就真的是一走了之了。
他执着胡琴愣愣地站在戏园子里,四周环顾着近些天来空旷得有些过分的院子,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他撂下胡琴,飞奔着去叩响傅老爷子的门:“于秘书,劳烦您和老人家说一下,我想见我爷爷。”
房门打开了,傅老爷子坐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佝偻着背。
他背对的那面墙上原本挂满了老照片,班子里的弟子们拜师的时候都会拍一张照片挂在上面,可是现在满面墙的照片却只剩下了一般。
摘下的相框留下一个个长方形的痕迹,看上去让人觉得心里好像也空了一块。
傅老爷子正在用手去擦玻璃相框上的灰,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子,年纪不大,扎着两个羊角辫,左下角用笔注了一行小字,“聂福倩拜师傅汝成,摄于2010年9月9日。”
“谁啊?”傅老爷子的声音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下来,“哦,南寻啊。”
他用爬满皱褶的手缓缓地擦拭照片里年幼的孩子的脸上:“你还记得你小聂师姐吗,一把好嗓子,银铃似的。”
傅南寻当然记得她。
傅老爷子收的入室弟子都是和他一样住在家里的,同吃同住,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那般亲密。
聂福倩是他们这一代最出色的一个弟子,唱旦的,长相又水灵漂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谁看了都喜欢。在结识许春秋之前,老爷子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这位小聂师姐。
“她也走了。”傅老爷子有些无力的说道,“和你一样,也做了练习生,签约在什么乐文传媒旗下……”
“南寻啊,你说他以后还会和你一样,重新回到戏园子里来吗?”
不可能了,傅南寻在心里默默地说。
乐文传媒的练习生合约是十年,十年的时间过去,就算是她真的有这个心回来,嗓子和功底也都废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许春秋一样,一边拍戏赶行程,一边雷打不动的拉筋练嗓的。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