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宝剑,心境平稳下来,战意却更盛。
却不是为了已经在阵中斡旋甚久的青忱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殃殃的一番鼓舞在士兵心中都要冷了。
终于荒野中凭空摔出个人来。
是南王宫此次奇袭的小将军。
嘭的摔到地上,身上的衣甲已经辨不出模样,外头的银色铠甲堪堪挂在身上,里面的衣袍就像破布一样,露出的皮肤遍布伤痕,披头散发,全然没有了月下吊儿郎当的样子。
最明显的是胸前一支已经折断还反射出冷光的潜尾箭,与手中死死握着的弓弦血红的潜尾弓。
殃殃瞬间红了眼。
“出兵!!”
嘶声力竭。
城墙上弓箭手蓄势待发,城下城门早已大开,盾步兵打头骑兵在后,井然有序又杀气冲天。
此时的帝城士兵只有滔天战意。
而早已倒地奄奄一息的南王宫小将军。被血水模糊的双眼死死盯着一个地方。
良久,突然他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容,永久的闭上了眼。
荒野之中的战况呈现在每个士兵眼前。
南王宫几千人的将士完好无损的居多,正准备与帝城士兵殊死一搏。当然也有死的。尸体四横八趟的在荒野中。
高处城墙可见,所有的尸体是一条路,尽头是一个已经四分五裂的古朴圆盘。
没有青忱的一点踪影,尸体都没有。
殃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冷硬。
那是他自己的偶像,是墨姑娘的心上人,是…
少城主的朋友。
他把他弄丢了。
……
没有阵法傍身的南王宫士兵就是去了王八壳的乌龟,残阳染红天际时,荒野也逐渐归为平静。
车前带队先行日夜兼程光自己就跑死了三匹马。赶到时天边如血,人间炼狱。
城墙上的手握弓箭的殃殃倏地瞄准突然到来的人马,看清马上之人是车前后,手中弓箭缓缓放下,扬起惨笑,转身下楼迎接。
……
城主府。
车前接替面无血色的殃殃安顿战后之事,一切打理好已经是后半夜。
他转过回廊正要回去休息,就看见枯坐在院子里还未卸甲的殃殃。
车前走上前去并排着殃殃而坐。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
银光撒下,沾了无数鲜血潜尾弓清冷又妖冶。
“本想明天再给你的,遇见了就现在给你吧,我想你应该想亲手把它呈给公子和墨姑娘。”
“…多谢。”
“还有这个…”车前从怀中掏出一个染了血的铃铛也递给殃殃。
“从南王宫首领手里搜出来的,应该…也是青公子的东西吧”
殃殃接过来,铃绳一看就是被剑挑断的,铃穗所剩无几。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也被血污粘结在一起变成硬硬的一条。
“不过这铃好像已经坏了,我摇了几下都不响。”车前故作轻快。
殃殃望着手心里的铃铛,木讷出声:“这…是破障铃,墨姑娘的破阵法宝,在天晶矿时我见过。”
“在阵中才会响。”
车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转了话题:“这次战斗我们的士兵重伤亡加起来仅有十二人,可谓大胜。”
殃殃听到车前的话像是被刺激了一下,转头目视车前。
“大胜?真的是大胜么?”
车前声调冷了下来。
“大胜。”
“殃殃,你要清楚,这对帝城守城军是大胜,对帝城子民是大胜,对城主府是大胜,对公子更是大胜。”
车前话落,拍了拍殃殃肩头。走了。
大胜…
殃殃抬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
传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繁星,今夜却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真的是大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