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落我可以不问,但今日早时大殿之上,我分明听出了族长与你已有不和,天锡那小子更是处处言语针对。这一切可否与青乌有关,还是有其他缘由?”
没有涉及青乌之事,空应囚终究还是开了口:“昔年我还是‘应天’之时,本只是族中一名普通的巫者,正是得你向老族长举荐,才有了一番施展本领为我族出力的机会,我心中永远感恩于你。往事已矣,现今族长已不是从前那般,他心中所念虽是兴盛我族,但以武行之,必将招致祸患。我也曾几番劝阻,谁料他竟动了心思,妄想控制青乌并妄图以青乌之神力征战九州,我实不知如何再劝阻,只好放归青乌,断了他的痴念。”言闭不住地摇头叹息。
哲平长老闻后先是一愣,随即也是摇头叹息,想他担任长老一职数十年,竟是完全未看出个中细节,想来也真是惭愧啊。
片刻后哲平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面容紧绷,立刻对空应囚说道:“应天,你必须马上离开我族领地,万不可再回来。我信任你今日所言,那族长必会为了青乌对你严加逼问,如此下去,你性命必危!”
“我既生于腾渀氏,便是死也不愿离开的。”空应囚说道,他放走青乌之时便已猜测到了将来某日东窗事发,必定会受到惩罚,他自是心甘情愿背负一切。幽暗的火光中,空应囚一如既往地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糊涂啊,你若不在了谁还护的住青乌,万莫小觑了族长,他迟早会查出扶桑之岛。”哲平长老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应天,若你真的敬畏神明,那余生就应当尽力护青乌之神的周全,以减轻我族对青乌之神所犯下的罪孽!”
空应囚闻言,面色上更多的是惊讶之色。他虽与哲平长老是旧时之交,却也未曾想到哲平长老想到的却是比他更多,只是离开腾渀氏,更多是他心中不愿。
空应囚声音颤抖着,感叹道:“哲平长老,我若就此离开一走了之,那便就真成了‘叛徒’了吧…”
哲平长老却眼神坚定,说道:“应天啊,我算是一路看你走来的,你对我族而言,是真的功不可没,我知晓你背负着多么沉重的罪孽,你不会是‘叛徒’!永远都不是!我即已知晓了族长的心思便会全力阻止,你趁夜赶紧离开,若再拖沓下去,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空应囚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中出现了坚毅之色,转身走向神台,扭转神台上的火台,伴着机关声,地面下隐藏着的暗阁打开了。
哲平长老惊讶道:“这是...?”哲平长老料想空应囚必定是有重要的事物还要交代于他,便也不再耽搁起身随同空应囚一并走进了暗阁。
两人进入到暗阁之中,空应囚点燃了火台,走向了暗阁里侧的那方祭台,祭台上的石匣安静地躺着。空应囚轻抚着石匣,心中感慨万千。
片刻后,他抬手打开了石匣。
石匣内放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青乌的两片蛋壳。
空应囚双手轻轻地拿起青乌的蛋壳,走到哲平长老面前说道:“此物正是青乌于烈火中重生之时,留下的蛋壳。当年我于囚困青乌幼鸟之时,偶然得到了四片,其余皆已毁于青乌烈火之中。我感念心中罪孽,便一直将其供奉于此,夜夜在此虔心忏悔。现今只剩下这两片...哲平长老,其实我...我亦是去过扶桑之岛的。当初亦是动了那一缕邪念…”
哲平长老不解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空应囚苦笑道:“事至如今,也没什么好在隐瞒了,你那时还留于祭鱼城看顾族中无法迁徙的老迈病者,所以不知其中之事...”
伴随着微微叹息,空应囚向哲平长老讲述了那段回忆。
那还是在腾渀氏举族迁往若水城之后最初的几年,空应囚在族中巫者们的相助下潜心研制出神丹之后,族内的情况果然有所改变,凡是服食了神丹的婚龄女子,果然生出了强壮的婴孩,这些婴孩不但身壮体健,个中竟有些许天生巫力非凡的,此情确实叫空应囚感到非常意外,便立即向长老会议报告了此事。
当时若水城中的长老们知晓后,便立即谋划商议起来。
由于老族长已经不在了,而空天胜彼时还是年幼孩童,所以族中大事皆由长老们商议决定。城中的长老们齐聚议事殿,一并在场的还有空应囚和几位巫者。
一位长老率先提出,既然神之血具有如此强大的神力,那便该想尽办法找到其他神兽,获得更多的神之血,那样不但可以使新生婴孩更为强壮,若使青年男子服食之,也必然会强筋健骨,如此这般便再无人敢轻视于腾渀氏一族。
腾渀氏一族积贫积弱多年,得此捷径之后,更是起了更深的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