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杜白闻声而出,慌忙赶至韩钰身边,抓起他的手一探,神色登时变了,接又扒开他的眼皮瞧了瞧,摸了摸颈边脉搏,接着便将他一把抱起,转身便往屋里去。
“杜先生,他怎么样了?”霍清然追着问。
杜白头也不回地道:“你不用管,快去寻你的药,尽早回来,越早越好。”
霍清然驻足,看着杜白抱着韩钰钻进房间,她还从未见过杜白如此失态。
看来韩钰的旧疾绝不像他说得那样轻,连医圣杜白都这般紧张。
此处有杜先生在,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速去于越皇宫寻药吧,希望韩钰没事。
萧玴,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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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越都城端黎,地处西南,不似建邺冷峻城墙巍峨,处处森严;也不似汴安繁华,风帘翠幕,十里烟波。这里天空高而远,群山连绵,四处环绕着浓重的湿气,这里的人喜食辣,似乎街头巷尾都漂浮着辣味儿,较之建邺,又有别样风情。
当然,无论哪一国,都城总是繁华所在,只是于越不如东黎强盛,也不如大凉富饶,城墙稍微低矮些,守卫稍微宽松些,路上行人装扮逊色不少,路边的乞丐也比其他两地多。
霍清然赶了六日的路,风尘仆仆地,终于来到了端黎。
她从未来过这里,待混进了端黎反而有些迷茫了,接下来该往何处去?
皇宫的位置自是很好找,随便一问便知,想着皇宫都会有人出宫采买,按礼教,采买的宫人通常会从西侧角门出入,不过霍清然没有于越皇宫的舆图,不清楚西边都有些什么门,只好先去皇宫西侧逛逛,打算找机会问一问。
一路打听之下来到了西市,此时方过正午,恰是热闹的时候,西市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叫卖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霍清然逛了一圈,进了一间生意并不旺的卖梳子的小铺子,铺子里就两位女子结伴在选梳子。
刚一进去就有小厮过来招呼道:“姑娘,买梳子吗?”
霍清然抿唇一笑,并不答话,自顾自地看起来。
小厮倒也不气,仍是笑着说:“姑娘您看着,看上了哪把知会小的一声便成。”
说完,识趣地退下了。
少顷,两名女子各选了一把,结了账,欢欢喜喜地离开了,霍清然这才随意挑选了一把,来到柜前。
事实上,她方才并无一丝一毫选梳子的心情,不过随手一拿罢了。
付了钱,账房记着帐的时候,霍清然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先生可知宫里的人是否会到此处采买?”
账房先生抬起头来,看了看她。
霍清然笑了笑,解释道:“我家妹子前几月进了宫做活,如今家里出了些事,我想托人帮我给她带个话,可又不认识什么人,只好来这里问问了。”
账房先生清了清嗓子,问道:“听口音,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霍清然道:“先生好耳力,实不相瞒,我家本是北边的,逃荒来的端黎,这不,为了生计,家妹才进的宫。”
“这样啊,”账房先生似乎有些唏嘘,同情地说道:“宫里的人常来西市采买,你可来得巧了,今日便是采买的日子,不过不常来我们这些小店里,你可以去北边那些大铺子里碰碰运气。”
说着,账房把梳子用油纸仔细包好,递给了霍清然。
霍清然接过梳子,道了声谢,转身便走,刚到门口,账房先生却突然叫住她。
霍清然有些紧张地回头,问道:“何事?”
账房先生和蔼地道:“宫里的人心气儿高,不好相与,姑娘千万要小心些。”
霍清然心中忽然有些暖,感激地一笑,施了一礼,道:“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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