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德一喜:“快请两位进来。”
夏洛克与马尔萨联袂而来。富尔特和德雷克知道这俩老头是康德的幕僚,自己不好多呆,赶紧恭敬行礼,然后快步退出。
两个老头气色不错,一见面,夏洛克直奔主题:“听说您这边有新思想,我们俩就迫不及待地来见识见识了。”
康德无语,一指桌面。
两个老头一人摸起几张,细细看了两眼,夏洛克笑道:“没想到啊,穷乡僻壤,还有人懂这一手?”
康德恨恨道:“等我查出是谁在捣乱,非挂了他的腊肠不可!”
挂腊肠是海边的一种刑罚,把犯人吊在海边礁岩上吹海风吹到死。
夏洛克嘿嘿笑道:“伯爵大人,不要啊,这是我写的。”
“啊?”
“我在塔克洛尼亚帝国当教授的时候,写过几本杂谈,后来被傻乎乎的学生拿去发表,于是就遇上您了。这些标语是从我文集里抄出来的。不过,认识总是在发展,现在看来,这些口号虽然不能说错,但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
马尔萨道:“在塔克洛尼亚,在拉克文的大部分地区,这些口号是有蛊惑性的,容易调动起底层民众的,但是在这里不一样。”
“为什么?摩西角人自由散漫惯了,从天上掉下一个领主,自己一下子变成农奴,肯定会把账算到我头上,这些口号不正好说中了他们的心思吗?”
“您说的有道理,但只是一方面。人总得先活着,才能考虑自由的问题。好比德雷克和富尔特两人,为什么对您俯首帖耳?因为您出手相助使他们免于家破人亡。摩西角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
“怎么说?”
“不存在无限制的自由,摩西角人深受帝国压榨之苦,一个个把绝对自由奉若圭臬——当然他们可能不懂得自由的含义但不妨碍他们这么做——绝对自由意味着个体的绝对孤立,在摩西角这种没人管的地方,只要还能下海捕鱼,勉强谋生还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被有心人刻意针对,就只能死路一条。”
夏洛克笑道:“粮食、运输、贸易全部受制于人,现在的摩西角已经走上死路。”
“该怎么办呢?”
“首先是内部问题,自由带来主动,但过分自由会使力量变得分散,无力应对危机;至于外部,我想,恐怕是某些家伙误判了我们的意图,把友善当成了软弱。不过,这些标语,把两个问题变成了一个,这倒是件好事。”
从窗外望出去,乌云压得越来越低,有赤红色的雷蛇在乌云缝隙间游走,一场新的风暴又要来临了。
望着阴沉沉的海面,康德摩挲着下巴,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在领地内散播谣言,挑起事端,挑拨领主与领民之间的亲密关系……该判个什么罪名?”
马尔萨和夏洛克一起笑道:“终身监禁或死刑——我们俩就是这么进去的。没关系,这一次,就用敌人的武器来对付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