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一遍给你们看看。”
“处女王巢穴附近的防御布置是绝密,你知道这要求是不可能的。”
“绝密?哈。说到监视与侦察,我们比金环赤尾蜂如何?恐怕略有不如吧?何况她们据说还拥有小范围的预知能力,然而我只带了八十只工蜂就一举摧毁了她们的老巢,砍下了她们女王的头颅,把她们全族变成了我们越冬的食物储备!”
台下又一次响起窃窃私语,很多蜂是第一次听说康德的新功绩,望向康德的眼神发生了些微变化。
下边的纳霍尔大声道:“我可以作证,康德有这个本事!”
“纳霍尔将军,元老院并未征求您的意见,请保持安静——那么康德将军,即使这一切都是对的,你也应该很清楚王女之针的威力,为什么还敢做这种事呢?”
“一是欲壑难填,难以自已,二么,我有周密的计划。我没有和王女之针正面较量的想法,我下手的目标设定为用掉了王女之针的处女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将只有可怜的物理攻击手段。我只要一个简单的近身突袭就可以让她乖乖就范。”
康德的发言完全突破了一只黑狱噬魂蜂的认知底线,不少蜂被震得目瞪口呆,没有爆发是因为它们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但是,但是处女王的较量是有保护的,”那名元老结结巴巴道,“你不可能突进到王女杀戮之台去。”
“我为什么要进去,受伤的失败者会被丢出来,那就是我的目标。为此我还专门搜集了一些命素作为可能的交换条件——对一只受伤濒死的处女王使用暴力,可不会让我有什么愉悦的体验。”
台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高台之上,女王再也忍不住,热泪滚滚而下,她的心都碎了。
康德,康德!
恬不知耻的康德还在继续:“没想到,这些命素成了我被王女之针命中后侥幸活下来的保命符——或许吧,我不确定,但我没死是事实。也许,只要有足够的魔能供应,即使被王女之针命中,也可以慢慢恢复?当然了,没打中要害也是关键。”
他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想来,唯一的漏洞竟然是个意外。那一发从莫名其妙方向射来的王女之针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命运就是如此的公正,如此的出乎意料。我只希望,我们的种群,不要走一条像我一样曲折而艰难的路。最后,我罪大恶极、卑鄙无耻,死有余辜,我接受对我的一切惩罚与指控,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愤怒和惶恐,只有坦然和轻松。我的话说完了。”
康德平静地撒完了他这一生最大的谎,然后微笑着望向女王。
他看到了女王眼中滚动的泪珠。
足够了。
永别了,陛下。
这时,身后风起!
居然是一名守卫,她端平长枪,恶狠狠刺来:“死吧,无耻之徒!”
她太慢了,康德微微一撤步,长枪从他身侧捅过去,康德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猛地拉到贴脸的距离,喝道:“陛下没有下令,元老院没有判决,我仍然是无罪的;作为守卫,知法犯法,你的前途要不妙啊!”
守卫全是工蜂,全是雌性,刚才康德这一闹,所有蜂都认定这家伙是个**狂魔,守卫被他一把拉近,脸腾的红了:“不不不快放开我我只是工蜂啊——”
康德一把把她推开,放声大呼:“我要求得到判决!”
“我判你下地狱!”这次扑来的是一只雄蜂,手中双刀寒光闪闪,气势惊人。
康德毫不畏惧,左闪,右躲,闪开两道刀光,劈脸一拳把对方打翻:“你没那个资格!”
“干掉它!”
更多的雄蜂一拥而上!
纳霍尔突然站起来大叫:“这不公平!他没伤害任何蜂!受伤的只有他自己!”
然而谁会听他的呢?
康德临危不惧,乌光一闪,黑色长枪擎在手中,左一挑,右一拨,打翻冲在最前面的两只雄蜂,举枪下砸,第三只雄蜂急忙举枪招架,康德借反震的力量跳起,空中展翼,一个短促滑翔,冲上审判席,一枪顶住一名元老的咽喉:“都别动!”
蜂群大哗,但没有一个敢往上冲的。
女王站起来,颤巍巍道:“康德。”
康德再一次向女王露出灿烂的微笑:“陛下,对不起,我只能辜负您的期待了。”
那名元老是个有胆量的,十分平静:“康德,你不要错上加错。”
“我不想见同胞的血,要不然,你们早血流成河了。‘不要错上加错’,这句话我原样送还给你们。做事一定要心里有数。”
“直觉告诉我,你刚才说的全是谎话。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蜂。”
“就当我是吧。大家恨我有多深,我爱大家就有多深。”
乌光闪动,长枪消失。康德在众目睽睽之下,安详地举步迈向刚才自己站立的被告席。
他走得很慢很慢,缓缓扫视四周,仿佛要把周围的一切都装进眼睛里带走。
伴随他的,是无休止的咒骂,到后来,全场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咆哮:“滚出去,滚出去!”
康德终于走到自己的位置,在原地静静等了一分钟,等战战兢兢的元老们重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坐定,道:“我准备好了,宣判吧。”
元老们装模作样地彼此交换一番眼色,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最终判决。
“流放!”
康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孤独地离去。
在他离席后,女王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