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酒、磕个头,也算个乖巧伶俐的样子。”
让宇文兴吃惊的是,宇文长空不仅完全没抵触,而且似乎巴不得一声。他早就等这一刻了,迅速回头唤了一声,两个老妈子弓腰上来,给小少爷小姐的金展中,满上甜酒。长空胸有成竹,眼睛里坏水外溢,拉着白衣就走,宇文兴已经觉得哪里不对,还未来得及问,长空和白衣已经双双跪在主位前,一板一眼地磕头奉酒,中秋节下的吉祥话说了半筐,把侯老夫人乐开了花,命人扶起了长空,亲自扶起了白衣揽在怀里,拉着侯老将军喝了两个娃娃敬的酒。
长空看到机会来了,字正腔圆、嗓音洪亮地开了口:“侯老将军,老夫人,侯大公子被皇上亲封,自然是又荣光、又高兴的事儿。我父亲也是带我们兄妹两个来沾沾喜气,顺便多向大公子多学习学习。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据说,我大理朝八大柱国将军,世代带兵打仗,很重实力。家里嫡出的公子被恩封后,本来是有个仪式的。”
“完了”,在大家都津津有味、甚至带着点儿欣赏看着长空“信口雌黄”的时候,宇文兴在心里已经判断出儿子要干什么,可是他想不出阻止的办法。
“确实是有,”侯老将军有些微醺,兴致大好,“长空小小年纪,很懂事,很有知识,很懂得我们大理朝的传统。历次这样的恩封之后,受恩封之人要接受挑战,打赢挑战者,方能服众,方能真正治军、打仗,这兵权方能放心地交给他。”
“太好了!”长空在灯影里戳了一把白衣,白衣与哥哥一同拍了拍小手,“那今晚是不是也会举行这个仪式?我们这些小辈们可算是来对了,可以大开眼界了!”
一阵宁静,一阵面面相觑。
说起来——这个仪式当然一直存在,一直没有被废除过。只是接受恩封的人,历来都是八大柱国家的嫡出后代,且不是人人能得到,还要看主上的心情。整个大桐城,上次举办这个仪式,还是侯聪父亲受封的时候。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一阵秋风吹来,在座的人未免有了些凄凉与感慨。宇文兴正想借此机会说几句场面话,把事情混过去,侯老夫人却第一个打破僵局,先开了口:“正是。要不是宇文小公子提醒,老身都忘了。聪儿,你该按照规矩,完成这个仪式,接受挑战。”
侯聪两条大长腿迈了两步,站在祖父母面前,低头拱手,简单说了两个字:“遵命。”
侯家的这些部下们,也是演就的套路,眼看老上司这对老夫妻都起了兴,自然鼓舞起来,添酒的添酒,鼓掌地鼓掌,带孩子来的人还纷纷叮嘱他们不许眨眼睛,仔细看大公子怎么打败对手,以及将来要一生效忠大公子云云。侯聪根本没受任何影响,大踏步沿着甬路上的红色毯子走到了院落中的最中间。白衣看着他的这个步伐,在月光下如若云飘水雾,好看倒是好看——“可是,的确打不过我”。
她更确定了。而长空看着妹妹的目光,觉得自己的捉弄侯聪的计划也一定能成了。
宇文兴发动轻功,刷地一下,飘然落在侯聪两丈之外,继而向侯老将军夫妇拱手,高声表示要亲自挑战大公子,完成仪式。但长空的嗓门比自己父亲拔剑的速度快:“老夫人,这样比有什么意思?我推荐一个人,能让这个仪式更有意义。”
“别胡闹!”宇文兴再好的涵养也憋不住了,直接冲口而出制止儿子。宇文兴的这个反应反而让大家更好奇了。侯老将军直接瞪了一眼自己的老下属,和蔼地问长空:“宇文兴你这是闹哪样?孩子们在老夫家里过节玩耍,还要被你拘束谩骂不成?长空,乖,别怕,有老夫为你做主。你推荐谁?”
长空高兴坏了,简直想仰天长啸。但他没有。他举起了一只白嫩的小手,让院中所有人看见,并且拉着这只手的主人沿着甬路走近侯聪,在离他身后两丈远的地方稳稳停下。
那个死傲娇鬼侯聪,就算是此刻也没有回头。
宇文长空有点失望,但是,形势对他有利,因为全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他再一次字正腔圆、嗓音洪亮地宣布:“我妹妹,宇文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