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只见里面全是书和一把普通的桐木七弦琴。
“还好还好!”陶玄之见七弦琴完好无损,欣慰道。
龙青子见那是一把普普通通毫不值钱的七弦琴,这人却如此爱惜,看来他说的话八九是真的。
“寻阳人却跑到百里之外的荆州取仕,怎么,背靠大树好乘凉?”龙青子突然道。
“老人家讥笑了,不才平生最爱琴与书,闲居三十载,遂与尘事冥。诗书敦宿好,园林无世情,如何舍此去,遥遥至西荆?商歌非吾事,依依在耦耕。”
果然是个儒生,诗文张口就来。
“老人家可嘲讽陶某的确有攀龙附凤之心。陶某祖上本是功勋之门,无奈近世门庭凋敝,衰败相继。本愿不辱先祖,成功立业,却沦落到衣食不饱,自身难养,妻儿难护的地步。这千里求仕,哎……”
龙青子听其此言,方消解了对他的鄙夷。
“原来是一个书呆子,一个有苦衷的书呆子,一个挺实在的书呆子。历代文人自诩‘文以载道’,‘齐家治国平天下’,耻言‘著书都为稻粱谋’,更耻于做官是为俸禄谋,你却直言不讳。”
“‘如何舍此去,遥遥至西荆?’陶先生腹有诗书,有胆有识,叫花前辈又怎会讥讽像您这样的人呢?学而优则仕,本是通路。看您虽形销骨瘦,却和他们不同,不贪生怕死,足是一个有胆识的正义之人了。”
裴沂风指了指躲在铁的卢旁边的几个又惊又怕的人说道。
这陶玄之三十岁上下,形细骨轻的样子的确显得弱不禁风,不过听裴沂风评其一声“有胆识的正义之人”,心里顿时好受了些,忙请教众人尊驾姓名。
几人互相认识了一番,陶玄之又继续道。
“这船,在下也是在侨郡的时候半路搭乘的,我们原来的小船过了蒲圻就抵不住风雨了,于是弃船改投个大一点的船,没想到竟然上了贼船。”
船本不是贼船,只是因为被贼盯上了。
众人对幕后贼首却是不得而知。
几个杀手承认其目的就是要这艘船船毁人亡,至于买家是谁,他们只道不知。
船上的几个得救之人纷纷唾骂教训起几个杀手,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
龙青子却是摇头。
“雇主果真意在此的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在巴陵的时候你们便可动手。”
老叫花子这一句真真引起了几个商人和歌女的不满,低声咒骂起来。因为在巴陵的确是一个好机会,这些杀手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杀死益阳镖局的人,那杀死其他人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想想自己可能在巴陵就已经死了,此刻几个商人和歌女没有劫后余生的欣慰,而是无尽后怕以及对杀手们的满腔愤恨。
那杀手对龙青子的话无动于衷,只道在此地行事是雇主的意思。
几人陷入思索,身后的商贾一干等人焦急着打道回府,又一边寻思着是哪个仇家下的手,还有两个商贾赶忙向几人拜谢。
“感谢几位侠客相救,侠客们身手了得,刘某人我愿意出重金请几人护在下周全,现在就请侠客们杀了这几个贼子。”
其余几人一听也纷纷附和起来,掏钱的掏钱、亮家底的亮家底。
“哼,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定是几个奸商,想是身负巨债,不然怎如此怕死。”老叫花直言不讳地轻蔑道。
几人顿时又被他惹恼了,个个气得冠帽不整。
“你这老叟,一把年纪了人生阅历也有了,嘴里却不吐一句好话,俗话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嫉富劫财之贼自古有之,贼们哪个管你身正节白。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行商之人更要绸缪在先。”
这商贾果然有个头脑,牙尖嘴利。
不过几人可不是供人雇佣的杀手一行,一语回绝了。
裴沂风面带不安,一语打断了众人喧嚷。
“不,只怕这雇主的目的不仅仅是他们,而是——长江两岸的百姓。”
“你说什么?”梁月好像也看出了什么。
“她说的对,这雇主背后的目的怕是要扰乱整个大晋国。”龙青子补充道。
裴、龙二人两语惊的众人语无伦次、纷纷瞠目地将目光盯向他们。
“老人家此言何意啊?你们为什么这么说……你们……”陶玄之情急追问,忽然又停住,似有所悟,身子一怔,颤抖道:“恶魔!恶魔啊!”
身后随从不明其意,遂问道:“先生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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