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却憨厚地笑了。
原来用嘴巴击退众人,实属情急之下的冒险智巧行为,因为他的剑只是个防身工具,他并不擅长使用此剑。
“在下李子房,我这剑叫三问剑,嘿嘿,其实在外面的时候,还不曾拔出过此剑。”
店家和猛汉听得此言,对这少年更是赞叹,虽无武艺,却是勇气过人,口才绝佳。忙不迭又是一番夸赞。
“这位大哥也是个勇义之人,一人敌八手四棍,实属英豪。”
李子房请教了对方姓名,这人正是刘瑜奴。
得知此人并非江湖中人,李子房对他又增添几分欣赏。
“刘大哥有一身豪气,又有一副好体魄,怎么没有投到云门门下呢?”
“哦,刘某……一心想从军。公子,难道是云门的弟子?”
“算是吧,我这情况有点复杂。还是谈谈刘大哥吧,刘大哥既然志在从军,为何不去投靠天府军?”
这李子房满身书生气,竟也知道天府军。
刘瑜奴颤眉一笑:
“实不相瞒,刘某之前就是天府军的一名小卒,不过后来犯了事,刚被赶出京口。”
李子房不以为然:“哦?刘大哥为人豪气,又能犯什么事呢?还有,就凭刘大哥这身武艺,怎会做一个小卒呢?我看李家军的参军也没几个能比之刘大哥气概的。”
“公子可不敢乱说,公子你这是抬举刘某了。”刘瑜奴急忙道。
李家军的威名他早就听过,李氏可是云州大宗,他怎敢把将军府参军比下去。
“我李子房虽然年纪尚小,不过这‘听其言,观其行,知其性’的能力还是略怀一二。刘大哥生得不凡,当会遇到伯乐的。”
刘瑜奴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不过伯乐与千里马的说法他还是熟知的。
这李子房如此夸赞自己,听着着实舒坦。不过,自己什么时候能遇到伯乐呢?刘瑜奴心下问天。
“说到天府军,如今情势的确大不如前了。不过,东部还保留些实力,听说刘哀之也是个惜才之人,刘大哥为何没有投奔到陵州刘哀之将军麾下?”
昔日天府神军分东西南北四部,东部将军统率三军。自从原来的统帅将军被迁为北部将军后,天府军统帅便落到了旁姓之手。
刘哀之起家于二十四年前,在州西之站中屡立战功,后来膺升,一直都是天府军的一名悍将。如今便是天府军统帅。
不过,很多人都知道这人听从司马皇叔,而司马皇书把持朝政,打击天府军前将军一族,正在削弱天府军的兵权。想想这些,刘瑜奴果断地离开了京口。
“这个……听说,司马丞相对天府军的管理——甚严,刘某一介寒衣……”刘瑜奴不知如何回答。
一介寒衣是刘瑜奴此时掩饰自己对刘哀之为人意见的说辞,不过也是实实在在阻碍自己前程的根本,出身不高,出仕之路不好走,从军之路也不好走。
李子房听出了后者。
“豪气和爱国之心本是无分寒衣和金衣的,奈何世道以财取士,而非以‘才’,悲哀悲哀也!”
李子房摇头叹道,现一身少年老成之气。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买家,也当识货啊。”
买家?识货?这少年是在暗指?真是的心直口快之人,看来这少年对我也是信得过,这般口无遮拦。
刘瑜奴心下思忖。
这小小少年,对天府军和我朝形势甚是熟知,何许人也?
还没等刘瑜奴开口,李子房便告知了自己的家世。
刘瑜奴一听,这才揭开疑云。
“原来是李将军的公子,刘某能够遇见公子,实属幸事。难怪公子气度不凡,原来是李家军的少将!强将手下无弱兵,李家军深入蛮荒,屡次南伐,战功卓著,当是全凭勇猛将帅指挥取得的成就啊。”
刘瑜奴顿时也修得一口好才。
李子房听见刘瑜奴对他李家军的事迹也是记在心里,心头亦自自豪。
当年祖父和父亲深入南蛮瘴地,不就是靠勇气和毅力熬过去的么。自古行军到瘴地者,十死五六,败归的十之八九。不熟悉瘴地邪气疾疫的军队,只能靠勇气和强健的体魄深入敌人腹地,誓死一战。
刘瑜奴也心下作解:怪不得这少年好不神气,有胆有才。李氏祖上曾做到三公,就因为一直坚持北伐,与陛下意思向左,这才被贬了爵。不过毕竟,祖上功德,荫蔽后世,晋人贵祖宗,李氏李家军还是很有威望的。
李子房下面的一句话,直接让刘瑜奴迎来了人生的春天。
“刘大哥可否愿意到我李家军旗下任职?”
刘瑜奴怔了一怔,忙拱手作揖,连连道谢:“多谢李公子、不,是少将军,万谢少将军赏识,刘某求之不得!”
李子房急忙搀起刘瑜奴。
“刘大哥太见外了,还是叫我贤弟吧。贤弟我就怕那些虚名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