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色下,苦苦思量,夜不能寐。
“硕儿,你放心,明天姑母去向赵爷打听打听,他常在酒楼里混营生,知道的门道定不少。”
刘长硕一听连连点头,“好,孩儿和姑母一起去。”
赵爷与几个庄园的佃事熟识,常做中间人,给本地几个大酒楼、医药坊供货,是个做事稳重又八面玲珑的人,所以自己的日子混得不错。
一个小小的跑货商家里却有个不小的院子,一厅两厢房,两厢房里各住着一个妻妾,院子前还种了一排果蔬花草。
刘长硕母子二人一大早便赶来,生怕晚一步那个大忙人便出去忙活了。
不过赶到后,还是晚了一步。
“我爹已经走了,今天去往篱落山王大人那。”
“那他何时能回来?”
“这个我可说不准,老二,你说得准吗?”
赵爷的另外一个儿子也摇摇头。
“那我们便在这等候赵老爷回来。”
刘长硕说着便朝赵家门前的槐树下走去。
赵爷的两个儿子嫌他满身书生气、又一副高冷的样子,便睥睨了一眼,“随你们!”
说着转身就进院关上了门。
二人坐在远处苦等,直到半晌赵爷还是没回来,而是走来一个少女和一个中年男子。
“刘姨,你们怎么在这儿?”
“小风,我们是来找赵爷的,不过来晚了一步,赵爷已经外出了,所以我们便在这等一会。你们怎么来了?”
“哦,我早上路过你那里,发现柴门开着,人却不在,还以为你们——”
“咳,让你们挂心了。”
“刘姨,对不起,我那两个朋友帮不上什么忙。”
“没事儿。你和你爹过的也是苦日子,风餐露宿的,都是穷苦人,谁也帮不了谁大忙。我们等赵爷,赵爷回来一定能给硕儿出主意。你啊,快跟你爹回去吧。”
裴氏父女二人也不好再多说,便道了别。
不过是暂时一别,不久,那裴氏女子便折了回来。
“小风,你难道有办法了?”
“没……有,不过,我可以留在这儿一边想一边跟你们一起等赵老爷。”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儿家,跟着我们守在人家门口算怎么回事。你快回去,别让你爹担心。”
“刘姨没事儿,我和爹就住在附近,我爹不会担心的。我们上次来会意山,承蒙您照拂,现在能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况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话说着,刘姑母也未知地叹了口气。
赵家两个儿子听见女子声音,开门走了过来。远远瞧见那少女,却吃了一惊。
“老二,我没看花眼吧,这不就是那郎中的徒弟吗?”
“没看错啊,那是裴郎中的女儿——”
二人四目相对。
“她脸面上的黑痣呢?”
上次赵家姨娘染疾,最后是经裴郎中医治好的。
不过那次跟着裴郎中前来的少女是一个身姿曼妙、明眸玉唇的可人姑娘,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两道柳眉之间和俏唇上却长了两颗豆大黑痣且吐各吐一根黄毛。
当时兄弟二人还为两颗黑痣争执了起来。
一个感叹,“白白糟蹋了一个美人胚子。”
另一个道,“我看这两颗是富贵星,一个长在人中,那就是说‘人中龙凤’,另一个长在印堂上,不正是金玉满堂吗?”
“呸,你家金子是黑色的?呸呸呸,什么你家,你家就是我家啊。”
可是眼前这姑娘,脸上的富贵星呢?
二人急忙跑过去,推搡着挤到少女面前。
“裴姑娘!你你你在这呢?怎么不进来坐坐呢?”
“不是你们让我们待在外面等你爹吗?”
二人一听,登时互相指责起来。
“老大,你怎么能让客人蹲在外面呢?”
“老二都是你无礼,你忘了上次谁医治好了二娘的疾吗?怎么这么对待恩人。”
二人说着急忙引三人进院中歇息,一前一后端来茶水、嘘寒问暖。
兄弟二人盯着少女,问长问短,眼睛却是一眨不眨。
“裴姑娘你爹,那——是亲生的吗?哦,我是说你们长得也太不一样了。”
“是啊,不是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看我大哥,跟我爹长得多像,那小眼睛,那大嘴巴。”
“你也好不到哪去,你看你跟二娘多像,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娇滴滴的,爹,我心口不舒服,爹,我嗓子不舒服。”
二人说着说着便要斗起嘴来,眼看三个外人在,方收敛了,转身又跑进东厨展现起厨艺。
刘姨看着两兄弟,只是笑呵呵。
刘长硕一心思都不在这儿,看着眼前人眼前物、听着眼前的声音,都会更加想念那个被送往京南郡的女子。
裴氏少女靠近刘长硕,眼瞧着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重情男子神色凝重,不免赞叹。
不过,那东郡的刘益生刘大人真的值得他如此相报吗?明知故犯最后被人抓住把柄,不是他咎由自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