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从侧门进了府便直奔我的院子,泠墨正在院中等我。
“甜水巷,去处理一下”说罢我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我关好门赶忙从床底找出药箱,解开衣襟那一剑刺的极深鲜血已然将里衣染的不成样子,所幸我今人穿的外衫颜色较重外面并不大看的出来。
药上到一半药瓶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甚是清脆响亮。
因失血过多的缘故此次寒疾发作的比以往还要快些。周身皆是刺骨的寒冷四肢都麻木了,连个药瓶都拿不稳。五脏六腑都被冰冻住了一般,那感觉比大冬天光着身子待在冰窖里还不如。
我手撑着地爬到床上裹紧被子,虽然这并不会让我感觉好些。
我额头上沁出冷汗,迷迷糊糊的竟想起许多往事。
想起阿娘给我做的荷包,诚然那绣功并不出众甚至有些丑,可我还是会拿着作极欢喜的样子。因为这样她便会很开心,她笑起来时是极好看的。
想起阿娘与父亲在一起时,那么小意卑微完全不像平日的她。父亲生气时做势要打我,她便死死的抱着我,父亲走后她便抱着我哭没了一点平日里的坚强洒脱。
想起梓尘出生还不到一个月时父亲唯一一次领我到街上。那天街上那么热闹,他走的那么快那么决绝无论我怎么喊他都不愿回头一下。我和一群孩子被关在地窖里时到处都是哭声,我却哭不出来,在地窖里度过的两天两夜我多希望他能出现,可到最后他都没有来。是皇帝带兵来救了我。回去后皇帝和阿娘商量了许久,我被接进了宫里。
想到一个月后回到府中时,阿娘躺在床上时那般清减。我看了许久说道:“是他让你变成这样的”。阿娘征住了许久才抱着我哭着道:“答应阿娘,别怨他。”后来哭声越来越小,我直挺挺的站在那,第一次体验了心如死灰的感觉。从那一后我便学会了笑。
那天我在酒窖里见到了皇帝。我一直听人说皇帝极为善饮千杯不醉,可他却醉的很狼狈。那天我第一次喝了酒,之后便大病一场。病好时,他已去边关戍边了,之后便再也未见过他。
天还未亮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枕头被浸湿了,床单上还留有血迹。想来我此时这副尊容定是极吓人的。
我却没心情顾的上那许多,我下了床却觉的双腿麻木险些跌倒在地。
我走到床后这里有个机关,打开后有一个密道。我沿着台阶走下去,台阶并不长底下是阿娘的墓室。阿娘的棺材是我从尹千殇处得来的万年不化的寒冰可保尸体完好如初。开始我并不信但阿娘的遗体放置在此数年却真的与生前一模一样。他总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棺材寒气极重放置在此连带我的屋子也寒气极重,于我的寒疾委实没什么好处,我向来理智至极不愿被情感左右,但数年来却从未动过将棺材挪走的想法。这大抵是我至今为止做过的最不理智的事罢。
我磕磕碰碰的走到棺前看着这张熟悉至极的脸,每当我难过时总是会想起阿娘,对阿娘的模样竟比有些天天见到的人还记得清楚。
我喃喃道:“阿娘是那般好的人便是我一个女子见了也心中欢喜,为了他落个这般下场当真值得吗?”
我靠着冰棺呆呆的看着棺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