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带着象征着楚伯的平天冠!他是楚国的新君!
“逆子。”
苍老里带着平淡的声音,在特殊工艺制造出来的宫殿内回荡。声势浩大。但是熊堪丝毫不受影响。
“君上,父君,不,父亲。你现在应该正在被大哥劫持,儿子,来救你了!”
老态龙钟的楚伯穿着一身锦服站在御阶上,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最聪明的儿子。他没有穿上自己的衮服,平天冠和印玺放在桌子上。他就这么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儿子。没有丝毫的意外,更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知道,当熊堪一人走进这间宫殿的时候,他就死定了。但,他不在乎!他知道,他赢了。他哪怕死,也是楚国的君主!他依旧让所有人在他的掌上起舞,包括自己的儿子。
“你杀他了吗?”
楚伯没有问其他的,而是问了一句似是而非的事情。
“在父亲的眼里,儿子就是这么冷血,这么残酷的禽兽不成?那是大哥最后的血脉,我怎么会杀他?想来,此刻,应该已经送到了子政的车架处。子政是个胆小的孩子,他不敢带着大哥的孩子回到焉郢的。他肯定会把那孩子,送回商国。”
“哼,子皋那个老货,肯定会把那个孩子好好养大的。他会等着,等着你犯错!等着你,把我楚国带垮的一天。然后,以那个孩子为名,兴兵伐国!熊堪,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寡人以为你会杀了那个孩子,永绝后患,你居然放了他?!简直愚昧!你敢动手杀你的父亲,为什么一个孩子却下不了手!”
楚伯此刻出奇的愤怒。
他知道自己会死在这个逆子手里,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会死在这个逆子手里。甚至知道,公室大半的人都会被这个逆子清洗。哪怕知道这些,他都不会生气。但是,当他知道,自己这个逆子,放过了自己特意从长子府里带出来的那个孙子后,他愤怒的离奇!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你这个样子,怎么配当楚伯!怎么配想着有一天当楚王?熊堪!去,杀了他!杀了那个孩子!你只有正真的冷血,真正的无情!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王!王,是不会有弱点的!”
“所以我一直很看不起你,父亲。”
熊堪在和父亲最后独处的时候,终于暴露了自己真正的本性。
“我从小,就被你掌控在手心里。你说,大哥好武,小妹好计,你都不满意。所以,逼着我读书练武,然后在无人的深夜里来向你汇报,不满意就加练。等我大了,我喜欢一个侍女,她长得很好看。我说,我要让她做我的侍妾。你就派人刮花了她的脸,说,想要成为君主,就不可以独爱一人。你在操纵我,操纵我的全部!我现在起兵,也在你的操纵当中对么?
因为你不能容忍楚国的君主,有可能受到他国的操纵。可是你又不喜欢大哥,所以,你要逼我,逼我在没有接受商国的条件之前,逼反我,逼我走上宝座。对吧,我的父亲大人!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立为储君太子?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年迈的楚伯看着自己的儿子,阴沉着脸。他是在养蛊,他要培养出一个无血无泪的铁血君主,来带领着楚国走向强大。
但是,现在,情况好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城府深的吓人的儿子,对于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怨念。
“父亲,走好。”
熊堪没有给楚伯辩解解释的机会,因为他清楚,这个老态尽显的楚伯,不屑于给自己解释。在他看来,自己永远稚嫩的可笑。所以他很干脆的,一剑洞穿了他的心脏。
猩红的血液和红色的地毯混合在一起,熊堪的表情逐渐狰狞,然后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大笑。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寡人!寡人!是这楚国!至高无上的君主!啊,这种感觉,太美好了!父君,寡人现在,可以为所欲为!什么不独爱一人的君主?什么可笑的楚伯!寡人,要做王!要做独一无二的楚王!凡是美的,寡人都要拥有!凡是好的,寡人都要霸占!寡人要和这天下,谈一场,风,花,雪,月的,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