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是做梦……
窗外春雨潺潺,苏羽茗听着雨点敲打万物的“沙沙声”,忽然很想那个枕边人。不知道在隔壁的他,是不是也被这雨声唤醒,同她一道听着这万物天籁呢……
三日后一个雨夜,前方探子来报,靖南道转运使沈悦与送信的密使一道,正快马驰回!
沈悦竟然在战事胶着之际只身前来,段正刚有些惊讶,一边将叶赐准等人带到大厅,一边派人到前方等候引路。两军交战,最怕来使,万一被羌、蛮等族发现大业朝廷命官的身影,段氏部落马上会成为众矢之的。
叶赐准终于看到苏羽茗,发现她脸色欠佳,十分担忧,挣扎着要站到她身边。
“羽茗!”
可惜双手被绑,身边还有两个壮汉钳制,他动弹不得。
“赐准,我没事。”
苏羽茗看他毫发无伤,终于定下了心神。
雨夜昏沉的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摇曳的烛火还在压抑的气氛中强撑着,发散出缕缕生机。
部落的大门缓缓打开,前院马上传来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和嘶鸣声。
叶赐准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地盯着厅门。
门口忽然出现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那人快步跨入大厅,带来一阵“哗啦啦”的雨水落地声。
“叶大人!”
那人将斗笠一扔,竟直直地跪了下去!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流了满面!
这声“叶大人”让段正刚大吃一惊,连忙叫人给叶赐准松绑。
叶赐准走上前去,欲将沈悦扶起,“沈兄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沈悦不愿起来,低头说道,“沈悦有罪,连累叶大人名声,沈悦不敢起身!”
“名声有甚要紧的。再说我确实与襄郡王结党,助他夺位,这罪名,也不冤。”
“沈悦一时被仇恨蒙蔽双眼,几乎坏了大人的大事,沈悦知罪!”
段正刚看这场景,知道此人是叶赐准无疑了,连忙着人加强岗哨防守,关上厅门,并上前劝道,“两位大人不如坐下再谈。”
沈悦这才起身,看到叶赐准身后的苏羽茗,连忙拱手行礼道,“一别经年,夫人还是如海州时风姿绰约。”
苏羽茗福身还礼,“沈大人见笑了。”
叶赐准一拍沈悦的肩膀,佯装生气,“好啊,敢调戏你嫂子了?!”
“沈悦不敢……呃,这位是……”
沈悦看着韦知雨,脑中飞速地回想,自他认识叶赐准以来,似乎从未在他身边见过此人。
段正刚朗声大笑,“看来叶大人的纳妾之喜并没有通知沈大人啊!”
“纳妾?!那这位就是……二、二夫人?”
沈悦顿时僵住,叶赐准与苏羽茗轰轰烈烈的过往他可是全程目睹的,以他对叶赐准的了解,他断无可能再纳偏房。
“呃……沈兄,你我一别经年,当中有不少事还未来得及与你细说……不如今晚借段大人贵地,你我促膝相谈如何?”
“哦、哦,那自然好……”
沈悦听出了点端倪,便转身向段正刚拱手说道,“段大人,我与叶大人有些旧事要清理,今晚借贵宝地一聚,还请行个方便。”
“沈大人言重,当年段氏部落也曾受靖南道均输司的恩惠,算起来都是叶大人的功德,如此小事段某自当办妥。来人,将两位大人请到后堂书房,吩咐下去,十步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
众人答应一声,很快便将两人引入了后堂。
四下无人,叶赐准终于揭晓了韦知雨的身份,沈悦恍然大悟,“原来是韦小姐……我就说,叶兄你是一根筋的人,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哪来的妾室……”
叶赐准自嘲地笑了笑,“沈兄果然了解我。言归正传,我此番去靖南道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叶兄但讲无妨。”
“朝局的变动相信你也知道,增补一名太府寺少卿的议题既已抛出,就不会因为崔永涉事而停止。这世上只有芸芸众生等着一官半职,断没有高官厚禄等着其中一人的道理。”
“叶兄可是相中了什么人?如能相助,沈悦不惜一切代价。”
叶赐准眼神一紧,缓缓说道,“沉寂已久的靖南道,是时候要出点事吸引朝廷的目光了。只有这样才能让陛下知道,他能用的臣子,远不止朝堂里的那区区数十个。”
“整个靖南道的转运以及滨州港的货物进出尽在我掌控之中,在这领域要一个人出彩并不难,不知是哪位能人异士进了叶兄的法眼?”
“滨州市舶司令使,庄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