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奇怪。
叶与绵坐在沙发上,余光瞟着老实趴在病床上的江景白,想。
以往这种时候,别说是因为她受了伤,就算是江景白自己作的,也肯定要趁势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及。
可现在,从她送完陆遂回到病房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江景白一直安静,仿佛陷入什么深思,一句话也没说过。
真是太奇怪了。
叶与绵不由想到陆遂走之前说的话——江景白很怕疼。
娇生惯养的少爷忍不了,难道是疼的?
会不会因为自己在这儿才撑着,其实已经想哭了?
叶与绵为自己这个想法感觉惊悚,用手机登录直播间发完公告,将手机放到一边,起身朝江景白走过去。
“你要吃点什么吗?”
江景白似乎想什么很入神,回应的有些迟缓,慢慢转过头,“什么?”
“我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叶与绵道,“这附近有不少小吃,医生说你不能吃不利于伤口愈合的东西,清粥小菜可以的。”
“不用了。”江景白摇头,“我不饿。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陈齐回去取东西了,很快就会回来。”
“……”叶与绵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让我走?”
“恩,怎么了?”江景白朝她笑了笑,“很稀奇吗?”
不稀奇吗?
以江景白的性格,叶与绵之前取药的时候就想过,这人为自己受了伤,正好有了无限耍赖的机会,估计除了上厕所不用她扶着那话儿,什么都要赖着她。
可男人忽然就转了性。
叶与绵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变了变,问,“你是不是太疼了?”
疼的想哭,碍于自己在场,又不好意思哭出来,所以只能把自己支走。
“还好,缝针时打了麻药,药劲还没过,一会估计会疼吧。”江景白如实说出感受。
叶与绵不知真假,看他脸色似乎没有很苍白的虚弱,稍稍放心了,又问,“你要喝点水吗?”
“喝点吧。”江景白随口应道。
叶与绵过去拿了杯子,接了热水回来给他。
江景白捧着杯子慢慢喝着,在缓缓升起的热气中道,“你要不放心,就等陈齐回来再走吧。”
“我今晚不走了。”叶与绵在他床边坐下。
“……”江景白手一抖,杯口倾斜,水哗的撒了半杯在地上。
还好叶与绵眼疾手快在他手下托住,才没让杯子整个掉在地上。
但也因此,江景白的手被叶与绵握住了。
叶与绵的手很漂亮,这是江景白第一次见面就有的感觉,修长灵活,在键盘上五指翻飞的模样,不亚于持手术刀的医生,弹钢琴的琴师。
他也曾玩笑似的牵过这只手,当时只觉得很软很凉,却从没有哪个时候,触感像现在这么鲜明。
仿佛那手透过五指,直接抓在他心上。
江景白呼吸微窒,感觉手上的毛孔都像触了静电一样张开,酥酥麻麻的。
他想抽手,又怕举止异常引叶与绵怀疑,只能忍着,忽略那抹异样。
“你没事吧?”终于,叶与绵另一只手将杯子从他手中接了过去,放开了他。
江景白松了口气,轻蜷了下指尖,道,“没事,有点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