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昏暗,挤满了街坊邻居,对着凶案现场,指指点点。
几名刑警站在门口的封锁线旁,认真地搜集现场证据,还有位年轻的女刑警,正无奈地跟死者的儿子说些什么。
许墨撩起封锁线,手里捏着笔记本,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屋子。
刑警们的视线转了过来,带起一阵嘲讽的骚动。
“瞧,神棍来了,带着他的笔记本走来了。”
“他怎么来现场了啊,不是都要被调去后勤了吗?”
“哎,当初还是警界的明日之星呢,这才过了多久,都混成什么样了?”
“要不是老张关照他,早就卷铺盖走了吧。”
客厅里的玻璃门倒映出许墨的容貌,五官清秀,眉眼间青涩未脱,皮肤白皙,体型偏瘦,不太像警察,更像是一名大学生。
最特别的是他那双眸子,淡淡的浅灰色,与常人不同,看着有些不祥。
听到同事们冷言冷语,许墨面无表情,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自嘲。
他一只手紧攥着笔记本,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捏成拳头。
“许墨,来了啊?”老张适时走了过来,帮许墨解了围,“行了,这里是凶案现场,都少说几句!”
他二十多年警龄,算是老资历了,自然能压得住人,那几名刑警马上闭了嘴。
客厅地板上湿漉漉、滑溜溜的,似乎被泼了一大盆水,洒得到处都是。
许墨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地板上的水是怎么回事?”
老张撇了撇嘴:“是冰雪融化了,你信吗?”
许墨愣住了:“冰雪融化?”
“对啊,哪有这种事,莫名其妙,聊斋志异咩?”老张嗤之以鼻,“现在是什么天气?酷暑三伏天!开空调我都嫌热。”说完,顺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许墨问:“这是证人说的?”
“就是死者郎野的儿子嘛。”老张的表情跟女刑警一样,满是无奈:“我们已经问过了,小孩子胡说八道,没句真话。”
许墨的目光越过老张,与瘦小男孩的眼神碰在了一起。
对方眼里不被理解、不被信任的怒火,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一根尖刺,扎进了他的心脏。
没人能看明白这个眼神,不过许墨可以,因为这男孩像极了过去的自己。
他多年前经历过的悲痛和绝望,像雨后腻滑的青苔,长满五脏六腑,直至如今。
“反正,先了解一下案情吧。”思绪突然被老张打断了,许墨从回忆里惊醒。
根据老张的口述,死者名叫郎野,是一个知名网红,户外主播,于今天凌晨5点左右死在家里。
本来这案子不归许墨管,不过郎野发布在网上的视频里,经常会出现一个叫阿善的合伙人,三天前也神秘失踪了。
许墨真正负责的,其实是阿善的失踪案,可现在郎野也遇害了,所以莲花分局就干脆把两个案件并在一起,都交给许墨来处理。
诡异的是,在盘问死者儿子当时的情况时,他却说了这么一句话:“爸爸被冻死了,冻成了冰块。”
当然,这话没一个人相信,都认为是孩子在撒谎。
“这鬼话要我怎么存档?”老张小声抱怨,干瘦的脸迷失在吞云吐雾中。
走进卧室,进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腐味,像死老鼠的臭味。
地上躺着一具中年男性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
那几名刑警见他走进来,眼里透出掩饰不住的嫌弃。
“这家伙还进来干什么,有必要吗?”
“算了,说不定这是神棍最后接手的一个案件呢?”
许墨就像没听见他们的嘲讽,蹲在尸体旁边,仔细观察。
老张盯着许墨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
这年轻人确实是个人才,警校的毕业成绩非常优异,刚到警局的时候,整个人意气风发,敢打敢拼,接连破获几起案件,潜力无可估量。
平心而论,他是很看好许墨的,毕竟这孩子心性不错,办事谨慎,思维清晰有逻辑。
但是,许墨的问题也很突出,他实在太偏执了。
他总是习惯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其他人,认为别人做事不够细致,不够认真。
这样的行为放在职场上,就是惹人厌的大忌,时间久了,自然会招来不满。
更严重的是,许墨这孩子神神叨叨的,总觉得世上存在超自然事件,还经常把这种思维带到工作里来,没少遭人投诉。
久而久之,周围的同事开始自发地排挤他,还给他起了个“神棍”的外号,许墨对此不服,跟别人大吵一架,还因为这事闹到了黄局那里去。
那场闹剧最后的结果如何,老张也不太清楚,但听说许墨不客气地顶撞了黄局,事后被追究责任,记了处分。
从明日之星堕落到神棍,曾经的名声也逐渐被不屑与嘲讽所替代。
观察片刻,许墨微微皱起眉头。
郎野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根本不可能是今天凌晨去世的。
老张指出重点,“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说他死了三天都不过分。”
许墨挑起眉毛,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他仔细查看尸体,甚至迎着呛鼻的尸臭,凑近了认真瞧,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老张早就习惯他一丝不苟的查案态度,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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