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低着头,好像在想心事,浑然没有察觉自己有什么不妥似的。
“这是谁家的丫鬟好不晓事。”慕容燕云心道,“若是与官兵大队撞上,只怕要当做贼人抓起来。”
慕容燕云正想着,突听从官兵队伍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嗒嗒”马蹄声。
很快,官兵队伍被一匹惊马冲散,这马很是高大,骠硕异常,蹄子有碗口粗细,势若惊雷,哪是寻常马匹可比。
惊马沿长街向前狂奔,带起呼呼劲风。此时那姑娘竟还未察觉,只低着头默默向前走去。
马未到,劲风已刮至姑娘身上,她这才猛地惊觉,她尖叫一声,身子却因惊吓,难以动弹!
“不好!”慕容燕云叫道。
眼见姑娘要被惊马所伤,慕容燕云忙一撑桌子,借力运起步月凌星身法,刹那到了姑娘身边。此时慕容燕云焉能还顾什么男女有别,一把搂住姑娘的腰,向旁一个急闪,避开惊马。
同时,官兵队伍中一道红光到了惊马前,一把拉住惊马的辔头。惊马极强的力道竟被这道红光一拉之下停住了,再难向前一步。惊马吃痛,立了起来,一声长嘶,随后平静下来。
慕容燕云见惊马被人拦住了,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他打量那道红光,想看看是何方高人,可他这一看吃惊不小,那道红光不是别人,竟是新科状元刘宝恩。
“刘状元,好身手!”慕容燕云赞叹道。
“感谢这位兄弟马前救人!”刘宝恩同样敬佩道。
这时姑娘惊魂稍定,看向两人。她见拉住马的刘宝恩文雅俊秀,而搂住自己腰的麻脸黑面少年,极是丑陋。姑娘推开黑脸少年的手,向两人深施一礼道:“多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慕容燕云这才有功夫打量自己救下的姑娘,见这姑娘面色蜡黄,头发干枯,身上衣服极是邋遢,笑道:“不必如此。”
刘宝恩也上前道“此番让姑娘受到惊吓,实在对不住了!你是哪家的丫鬟,我派人送你回家吧。”
姑娘还了礼,并再三推辞,刘宝恩只好作罢。
这时一个骑马首领上前道:“刘状元,我们以前只知您文章写的好,没想到武功也如此了得啊!”
“哈哈,张将军过奖了,我不过有番奇遇罢了。咱们走吧。”刘宝恩说着又对慕容燕云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不知能否与在下交个朋友?”
慕容燕云一抱拳道:“此乃我江湖中人之本分,无需客气。”转头对刘宝恩道:“刘状元,你夸官要紧,以后有缘再见吧。”
说着和那姑娘闪进了客栈,把长街让开了。
刘宝恩点头称是,“这位兄弟是个高人啊!”说着上了马,并命令众人继续前行。
慕容燕云拉着那个小丫鬟进了客栈,本以为她会很是拘束,想着等人群散了送她出门,哪知她竟满不在乎的上了二楼,挑了一张桌边坐下,对伙计喊道:“小二,来一瓶三十年的梨花酒,用翡翠杯,再多上几个小菜。”
伙计见点菜的是个丫鬟,不由笑道:“小姑娘,你家的主人是谁?这些你哪能吃得起啊!”
慕容燕云这时上了楼道:“小二,这位姑娘的钱算我账上吧。”
小丫鬟哼了一声道:“谁和你说本姑娘付不起了,这钱不必找了。”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
小丫鬟的举动把伙计和慕容燕云都镇住了,慕容燕云心想:“这小丫鬟一定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恐怕是朝中大官家的佣人吧,希望她与赵匡胤无关,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伙计笑着收了银子,道:“哈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姑娘竟是位财神爷。”
很快,伙计便把酒菜端了上来。
小丫鬟看了慕容燕云一眼,“一起吃吧,不用客气。”
慕容燕云摇头道:“我刚用了饭,姑娘自己吃吧。”
“唉,你不知白乐天曾说过‘红袖织凌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吗,这梨花酒用翡翠杯盛了,加味增色,人间美味啊!”小丫鬟说着斟了一杯,慢慢饮下。
慕容燕云听眼前的小丫鬟竟能引用白居易的诗,不由心生疑惑,直接问道:“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姐,为什么装扮成丫鬟?”
小丫鬟一惊,忙故作镇静道:“我把你当恩公,想请你吃顿饭作为答谢,你却在此套我词,实在可恶!”
慕容燕云感觉好笑,他想,“哪家的刁蛮小姐,好不讲道理。你不过客气了一下,就成了请我吃饭了,我问你句话,就成了套词,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小丫鬟见慕容燕云的神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定是我父亲的人,你不过是想确定我身份罢了,还不快动手,把我抓回去请功!”
慕容燕云笑了,“小姑娘,胡说些什么,我连你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会是他的人?再说抓你便能请功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呢?”
小丫鬟听慕容燕云的语气,这才放下心来,“好吧,我信你一回,今日多谢相救,你我后会有期!”说着下楼出了客栈。
慕容燕云一愣,心想,“此女绝非寻常女子,或许在她这儿能打听到老伯的消息也未可知。”
想着便追出客栈,见小丫鬟并未走远,喊道:“姑娘请留步,我有一事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