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更,柴玮轩按往日习惯起身到后院练剑,行至院门,只听得剑风习习,径自看时,如云一袭浅绿武服已练了多时。她的剑法似长袖漫舞,又似游龙穿行,看似漫不经心却骤如闪电,几道银光掠起,人已随落叶翩翩而下,秀发随风飘扬,柴玮轩不觉看得呆了。
待回过神来,女子已经笑意盈盈地站在面前。柴玮轩略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赞道:“几年不见,没想到小小云的功夫练到如此境地,以后真要争什么宝贝,我怕是抢不过你。”
女孩爽朗的声音中带了笑意,“玮轩,你现在学会恭维人了,以前咱们两谁服过谁?不过咱们学的武艺不是同一路子,你学的是上阵杀敌的硬本领,我练的是江湖独斗的近身功夫。用上的时候,还不知谁的更好。”
柴玮轩英锐的脸庞绽放笑容,抚掌道:“咱们比试一下拳脚吧,输了不许哭。”
说话间,两人各自跳开,都收起了刚才嬉笑的模样,摆开架势。
柴玮轩自幼喜欢出入军营与功夫好的军士们挨个过招,一出手便掌风凌厉,直逼对手。如云左右闪躲身法轻盈,并不与他正面交手。柴玮轩师承少林寺圆松大师,练的是正宗上乘武功,一招一式刚猛雄沉。而如云追随内家玄门大师岳凌风,拳脚奇妙变化无穷。
突然如云瞅到一个空挡,凌空一掌劈到柴玮轩肩头,却被他雄浑的内力震了回去。而柴玮轩的每一记拳都似泥牛入海,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四、五十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
这一边早站了唐婉、霁月不住拍手叫好。柴玮晔一脸暖暖的浅笑静立一旁。
又斗了不到半盏茶功夫,忽听得女子一声轻呼,身子飞了出去。柴玮轩叫声“不好”,乘势纵身抓住她的胳膊,只是两个人都没能稳住气息,反而一起重重地摔了下去,柴玮轩用巧劲在空中一翻转,于落地的一瞬垫在了女子身下。
众人赶过去,慌张地扶起两人。如云碎发拂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柴家三公子则保持着一贯的傲气,一丝不乱推开众人,跃起身来。
“玮轩,你你......你太好笑了,我本就是练的轻身功夫,飞转腾挪,你非要拉住我,害我一起摔下来。你......哈哈哈。”
柴玮晔帮如云掸落身上的尘土,满眼关切,不住责备柴玮轩:“三弟,你和云妹闹着玩惯了,出手也不知道轻重,以后大家日日在一处,惹恼了如何是好。”转眼看到女子雪白的额角粘上一点灰尘,又拿出锦帕仔细为她擦拭。
他仍比她高出半个头,此刻只凝神仔细拭着那灰尘,锦帕丝丝幽香,正是蘅芜的香气,她白嫩的脸颊上红霞翻飞,仿若他的浅粉衣袍被日光照晕开,颜色印到她的脸上。
柴玮轩不置可否地撇开众人,转身就走。
如云不敢抬眼,只呆呆望着那柔美的下颚,心头如一只小鹿突突乱跳,“他说‘以后日日在一处’是什么意思?”
一整天,她反复思量着那句“以后日日在一处”,有些魂不守舍,七年的点点相思殷殷期盼涌上心头。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父母之命,儿时婚约,于她并不在意。她最先喜欢上的,是他的眼睛,一双暖意融融的,总是含笑的眼睛。她原本以为,只是独自在自己的世界里,笨拙地爱着。直到七年前那次离别,他敞开心扉。那一次,他们离得那么近,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被快乐幸福环绕的自己,幸福是金色的,自己在金色的波光中游走。
他温暖的眼睛对她而言,就等于一切。求学的艰辛,先生的严厉,年少与父母分别的孤独,每次想要放弃,她都会看到那双眼睛。七年来她贪婪地学着先生的每一样本领,她要自己更好更完美,助他完成经天纬地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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