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昕不想要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冷冰冰的,又要担心周围的亲人会不会谋害自己,日日夜夜在担忧和算计之中,实在可怜至极,哪里有他如今的畅快恣意?
短短一年,他确实如皇帝所愿,成为戎族人听了都闻风而逃的将军。
是的,一年后,阮景昕被提拔为将军。
宫将军战死,边城如今是他的天下。
士兵们无不佩服他,敬仰他,不知道多少青壮年甘愿加入黎家军,手刃戎族人。
黎家军越发壮大,皇帝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了。
阮景昕听说皇帝病重,却依旧御驾亲征而来,不过玩味地勾了勾嘴角。
即便身体已经快油尽灯枯,依旧不放心把虎符旁落,非要亲自前来边城。
是来建立威信,好把自己的气势打压下去?
还是动之以情,叫阮景昕放下自己的权力,双手奉上给皇帝的心腹大将?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阮景昕愿意的。
这个父亲,一件又一件事,总是叫自己心寒。
出乎他意料之外,皇帝的身体越发差了,走几步便要停下,需要人搀扶不说,御医也随侍在侧。
没有立刻命自己送上虎符,倒是把阮景昕叫到了榻前,干枯的大手握住他,皇帝语重心长地道:“是朕误了你母亲的年华,也让你吃了不少苦头。你或许会觉得朕残酷无情,可是皇家兄弟纷争,朕看得太多了。你弟弟的母族是权贵之家,即便是朕也要退让三分。若是你执意去争斗,孤家寡人的,到头来只怕落不得好。”
皇帝咳嗽了几声,阮景昕沉默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才缓过气来:“朕也不想看到骨肉相残,这才会让你退避。你力单势薄,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你母亲过世了,朕就该好好想着你的出路。如今你成了名将,他们轻易不敢动你。”
这番话叫阮景昕冰冷的心泛起一丝涟漪,或许皇帝快要死了,所以其言也善?
皇帝身为一国之君没必要蒙骗自己,于是说得都是实话?
阮景昕第一次正眼看着自己这个生父,两人感情寡淡,这一年也没见过面。
皇帝苍老了许多,原本的乌发变成灰白,只怕时日无多了。
他撇开脸,面上绷着的神色隐隐有些松动。
皇帝拍了拍阮景昕的手背,轻声道:“朕不是不想疼爱你,也不是不想把你留在身边。只是宫中权力倾轧,不是区区一个人能扭转的。不重视你,远着你,反而是朕对你的体贴,你能明白朕的用心吗?”
阮景昕沉默片刻,到底还是点头了。
自从两人开诚布公地交谈后,他感觉自己跟皇帝的距离拉近了。
不管如何,都是他的亲生父亲,阮景昕尽心尽力在皇帝病榻前侍药。偶尔也会陪夜,伺候皇帝喝水翻身。
边城的将士虽有疑惑,却一心明白阮景昕从来不是攀附权贵之人,兴许是因为皇帝垂危,这才尽了一份身为臣子的心。
都是口风紧的人,也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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