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僵硬的孙筱悠,沈太太在心里暗道,这姑娘是个不明人事常情的,她身边若是有个一个能在公关方面为她前后打理的能人,怎么也不至于僵硬如此。
愣愣地想了一会儿,公关能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自己不就是吗?说句实在的,自从沈文超进入商界之后,所有公关活计都是她整个当家主母一手给包办的,甚至她这张脸都是因为,为了讨好那些沈文超空中必须和一定要讨好的大亨而整的。
华夏男子好年轻,无论自己有多老多丑,眼里容得下的只有年轻貌的美女子。
一个已婚女子,想要在公关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不在脸上动刀子是绝对不行的,更何况沈太太本人也不是那种天生丽质的。于情于理她都必须整出一片天地来。
脑子里出现之前在卖场里发生的那一幕,孙筱悠是谁,家里的情况如何,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市贵太太,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但站在孙筱悠身边那人,王爱颐,沈太太就着实吃不透了,不过看谢立华对这人的态度,她能猜个大概。
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的女儿,脸被人推成那个样子了,还不忘出来给自己解围。这样的沈依依,她绝对放不下。自己怀了整整十个月,从鬼门关里拼死拼活地挣了一把,终于得到的孩子,然后又养了整整二十年。她绝对不会留给沈文超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践踏利用。
沉默了好一会儿,支吾道:“若我和你爹分了,依依到底跟谁?”华夏族的社会,终究是以父亲为主的社会,君不见孩子大多跟爹姓吗。她不能不考虑女儿的想法。
完全没有任何考虑,沈依依笑着说,“这感情好,这名字听着比沈依依霸道多了,我喜欢秦依依更甚于沈依依。”秦是沈夫人娘家的姓氏。这一刻,即将变成秦依依的沈依依听上去是那么的迫不及待,那么的欢喜愉悦,简直就像是破开虫茧,迎向新生的蝴蝶。
原来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
沈夫人在心里碎碎念着。一直以来,母亲为了保护女儿,小心翼翼地在丈夫身边委曲求全,她想要女儿生活在父母双全的家庭之中。可谁知道,女儿竟然也是抱着如此想法,苦熬在父亲身边。因为想让母亲的婚姻不至于破碎,所以就算父亲带自己去廉价的地下诊所整容,也再所不惜。她总是以毫不在乎的口吻说,老土,现在的年轻人都好这口好不。
这叫玉不琢不成器。
沈文超那混蛋,一边逼着老婆女儿去整容,另外一边又因为节约钱而带她们去追便宜的诊所,最黑心的诊所。她和沈依依,不,现在已经秦依依了,之所有没死在手术台上,完全是因为老天垂怜。她的脸才打第二次就整个僵硬了,不也因为沈文超贪图便宜的缘故吗?
既然老天都如此宽带自己了,若是自己还不赶快拿出章程来,那可真就辜负天意了。
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眼泪,摸出一个电话拨打出了一个号码,虽然确定了未来走向。但母子两人就这样清关地去投奔,未免会让人轻视,暗地里操做一下,等到时间成熟,方为上策。
……
城市另外一边,年过半百的陈夫人正在为丈夫和儿子的双双入狱而痛哭流涕。没错,陈夫人,就是绑架罗琼未遂,然后被王爱颐扔进去那位纨绔的母亲,从目前掌握的那些证据看来,这样一手明显不叫特事特办,应该叫做恶有恶报。
无论丈夫和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具体是怎么样的人,对于陈夫人而言,丈夫和儿子都是独一无的好。一夜失去在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密,最好的两人,这感觉简直就像晴天霹雳。
因为涉嫌一系列不可饶恕的罪状,陈家被抄了,不动产和银行户头全都遭到了冻结,甚至就连父子两人被大帽沿抓走,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在这几天内,陈太太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求了多少人,送了多少钱,但全都如同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
事到如今即便是内宅妇,也能清楚地得知,自己的男人和儿子想必是招惹了什么不能招惹的人物。不然,所有的一切怎么会办得如此干净利落,要知道陈家可不是一般人家。
正哭着,打算徒劳无用地结束这一天,可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接听之后,只一分钟不到,就脸色大变地冲了出去。
车没了,司机也没了,不过这不是大事,大街上跑得满满的全是出租汽车,再不济还有公交。陈太太无论如何也是有娘家的人,怎么都不会落魄身无分文的地步。不管怎么说,她把自己的一生全都投在那对父子身上,绝对不能容许,年近花甲之后再来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概是晚上十点,人民医院的病房中,在昏黄的灯光下,罗琼正一页页地翻阅着手里的资料。可就在这个时候,嘹亮的叫骂声从窗外响了起来,来者是陈太太。
只听声音,黄建良就知道来者是谁。
这位,可不善良啊。
想到这里,嘴角上扬,露出微笑的姿势。姑娘,赶快出去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