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当地问。
穆烟敛了敛眸子,成国公府与云帝殷承禄同气连枝,殷玉芙与苏家不对盘已是不争的事实,可如今自己偏偏成了苏家的嫡长女,也难免殷玉芙要处处防着她。
“公主以为,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穆烟抬眸正视殷玉芙道,曾经,她们也算是一对无所不谈的好姐妹,廉帝受难,穆烟的惨死,殷玉芙所承受的痛苦与压力非常人所能理解,这个外表冷傲孤僻的静安长公主,只有穆烟清楚她有一颗怎样温暖炙热的心。
可穆烟却不能将她再获新生的真相告诉她,复仇这条路注定凶险而孤独,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牵挂,何苦为难了殷玉芙?何况,如今那尊贵皇位上坐着的还是她一母所出,再亲不过的亲哥哥呢?
殷玉芙望着穆烟痴痴地笑起来:“弱女子?你也算得弱女子?你以为本宫瞧不出来你体内深不可测的强劲内力吗?”
内力?穆烟有些糊涂,不过很快意识到,墨煜曾经同她说过,为了催动引魂笛,曾在她体内注入了强劲的内力,不过穆烟不善武学,所以内力再深厚,她不懂如何运用,终只是白费。
殷玉芙按上穆烟的肩头,指尖暗转,这女人体内的气力少说也有四五十年的修为,叫她如何相信一个普通的卖唱女会有这番造诣?
穆烟知道殷玉芙在试探自己,不躲不让,事实上她也不懂如何避让,她对殷玉芙没有敌意,更不会条件反射地去反噬殷玉芙,不像对苏齐那般。
殷玉芙一掌拍在穆烟肩头,穆烟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口中不禁呕出两口鲜血来。穆烟一手捂着痛处,一手撑着一侧的假山石站起来,重又站回到殷玉芙跟前,没有言语。
殷玉芙收回掌风,穆烟吃了她一掌,虽未用十足的气力,可看穆烟这惨白的脸色,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还能这样自如地站在她眼前,只能佩服她的忍耐力。
这样一个才貌兼备深藏不露的女子,若为敌,那可留不得她。若是友,可就另当别论了。
“你当真是苏景洪那老东西的女儿?”殷玉芙可不相信天下会有那么巧的事,要么就是这女人本就是苏景洪安排的,他如今已经贵为成国公,连苏媱那贱人都成了贵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公主觉得我不是?”
“不管你是不是,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这往后的路,可长着呢!”殷玉芙说着,上前挽起穆烟的手,像是一对情谊深厚的姐妹花一般,挽着穆烟一道往昭阳宫的方向而去。
穆烟自然是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若是与她为敌,那么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要自己再死一次都有可能。
而在通往昭阳宫的另一条正道上,孟研修正一个人慢慢走着,公主叫他先从这条路回昭阳宫,他也不曾多问便照做了。
这些年他都是这样,公主要做什么,他从不多问,他只需知道,他会像公主的影子那般,随时随地守在公主身边,只要公主需要他,他绝对不会叫公主找不到他,只要公主想要的东西想要做的事,他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叫公主如愿以偿。
夜风扫起他猎猎白袍,他掩唇轻咳了两声,许是呛到了什么东西,喉咙有些不舒服。身后不知是什么人,已经跟了他一路了。孟研修早就有所警觉,却看似不怎么在意一般。
对他来说,这宫中上下,还有什么人能够轻易对付得了他呢?
然而,就在往昭阳宫的最后一个路口,孟研修突然顿下了脚步,他转身,白色袍袖扫过一旁花草,藏在花草后的人立时出现在了孟研修的眼前。
是个瘦小的丫头,没有光亮,月光又太暗淡,孟研修看不清她的脸,这具身体却不知怎的顷刻间抵触了起来,又是那种感觉,和上一次为那冲撞他们马车,他下车搀扶一个女孩儿时的感觉一样。
心口阵阵发疼,孟研修很清醒,这疼痛是这具身体带给他的,脑海中纷乱如麻,一瞬间不知闪现了多少记忆片段,却总也理不清。
胭脂走出来,站到孟研修跟前,离孟研修不过半丈远,孟研修心口疼得愈加厉害了,只想速速离去。
胭脂的手指不自觉地想要探到孟研修的脸颊,然而却在触及到他紊乱而急促的呼吸的时候顿住了……
“孟大哥……”胭脂低低唤了一声。
孟研修恍若未闻,身体的不适感愈来愈强烈,强烈得仿佛灵魂要与躯体彻底分开。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却不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