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边还有一只白猫,蜷缩在书桌上,时而看向她的眼睛,时而看向那张,写了两段诗句的白纸。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天色渐晚,明月爬上夜空,她依旧在眺望窗外,月华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憔悴与凄凉。
她已经独坐了一天,侍女送来的饭食一口未沾,只是迷离地望着窗外,连一只麻雀飞过,都会使之心中一颤。
已至深夜,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窗外除了虫鸟鸣叫之声,再无其他动静,她轻叹口气,缓缓提笔,又写下了两段诗句。
“能留否?酴釄落尽,犹赖有梨花。”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桌前的白猫一直盯着她,也是动也未动,那对琥珀色的眼睛,好像在流露出同情之意。
日月轮转,晨曦之光开始照耀大地,少女依旧端坐在那里,明眸眺望窗外,只是眼角多了两条泪痕而已。
这时,白猫起身,又看了她一眼后,便跳出窗外,轻盈地落在了一根树枝上,再向着远处走去。
此刻,二哈斋密室中,裴真真与二哈皆是表情痛苦,大汗淋漓,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大战。
这开辟丹田说起来容易,实则艰险万分,不光以妖气冲击丹田,会使裴真真痛苦无比,叫二哈精疲力竭,而且中途稍有停顿,便会使妖气流入下丹田,让他变成一个人妖。
又过许久,裴真真突然一声大喝,随后,整个长安街道都犹如地震般,猛烈地一阵晃动,惊得来往行人恐惧不已,还震倒了二哈斋附近的十几座房屋。
他的中丹田被成功开辟了,并且伴着二哈妖气不断流入,新的灵脉也被撑开,他已经成了一个同具仙、魔、妖三道筑基修为的修士,其肉体力量强过元婴初期。
成功后,两人同时瘫倒了地上,精疲力竭无法动弹,但裴真真很快撑起了身子,忍着全身剧痛,一步步向着密室外走去。
二哈朝他急唤道“你刚刚成功开辟中丹田,身体灵脉还未能适应妖气流动,现在乱动会疼死你的!”
如二哈所说,裴真真每一步都犹如踏在针尖上,但即使这样的疼痛,也没能使他停下脚步。
他没有理会二哈,继续向门口走去。
此刻,突然闯入了一位女子,两人见面瞬间,女子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掌,又掐住他的脖子,并死死按在墙上。
这女子面容姣好,一头纯白色的头发,还长着两只白色的猫耳朵,琥珀色闪亮的眸子,和太傅府的那只猫一模一样,显然就是二哈口中的猫妖朋友。
二哈妖气耗尽无法动弹,惊慌不解地朝她叫道“小白,你在做什么?”
小白松开掐住裴真真的手,任其瘫倒在地上,又对他严声道“我不能让你去见媚娘!”
他被小白一掌击中刚开辟的中丹田,顿时他全身妖气乱走,变得没有一丝力气,怎么努力也没能发出声响,更是无法动弹分毫,只得目光凶狠,死死地盯着小白。
二哈则明白了小白的话中之意,垂下头去沉默不语。
小白望着沉默的二哈,问道“你这么相信所谓的命运,那怎么不告诉他,他两在一起会是何结局?”
二哈幽幽回道“你既然不相信命运,怎么还要阻拦他们在一起……”
小白冷哼一声,道“因为媚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又指着裴真真道“你以为自己悟得这包罗万象,是意味着什么?是得到了通天彻地之大能?还是要成为下一个不灭真仙?”
“我告诉你,同具多道修为是违反天地法则的存在,这种人的命运即是逆天,逆天而行最终必将不得好死,所爱之人也将不得善终!”
对她的话,裴真真开始并不相信,但在看向低头沉默的二哈时,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叔婶,和天真仙人的死,最后完全瘫躺在地上,心如死灰地闭上了双眼。
二哈看着他绝望的样子,沉声道“你这种逆天之命,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我在探查你法宝同时,也窥视了你的命运,我看见了你不久将会殒命,而且是被一个同门女子杀死。”
小白接话道“我刚才打乱了你的妖气流动,但最晚明早你就能恢复法力,那时我便阻拦不了你,至于媚娘的事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又是一天夜晚,明天就是武媚娘出嫁的日子,她的床上也多了一套凤冠霞帔。但她始终没有离开书桌,只是白纸上又多了一排诗句。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世人都道夜长梦多,可这夜对于这少女太过短暂。
我的意中人是个逍遥仙人,他会踩着只黑鸡来带我走,带我飞跃山川江河,带我看尽人世繁华。
“我心向山,君心向水。”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