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山的一处地窖里,阴冷潮湿,见不到五指的黑暗,待久了容易令人崩溃产生错觉。
噗,一支蜡烛点燃。照亮了玉瑾和玉篱两人的脸庞。
“委屈你了小师妹,这是朝天阁办事的规矩,师姐也没有办法。”玉瑾一脸歉然说道。
玉篱摇了摇头,问道:“师姐,你知道苏异去哪了吗?”
玉瑾笑道:“小师妹,这问题该是师姐问你啊。”
“我不知道。”玉篱又是摇头,接着追问道:“那魔功呢?师姐之前说的魔功是怎么回事?”
“那天你所见到的,苏异施展的那双怪手,便是当年大闹太鄢山的魔人传授给他的绝学,天魔爪。苏异是那魔人的传人无疑,所以你如果知道什么,一定要尽数告诉师姐,好吗?”玉瑾按着玉篱的肩膀,柔声说道。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玉篱得知事情竟如此严重,着急得快要哭出来,“师姐,可是苏异他不是坏人。我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从未见他做过什么坏事,反而,他还救过我几回。”
玉瑾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太天真了。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坏事,还会让你知道吗?至于救你,兴许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罢了。”
“可是…”玉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玉瑾打断道:“好了,我想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先回去吧。”
她知道太鄢山在归阳子的带领下,已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两人观念不同,聊不出什么结果。
“大师姐。”玉篱走后,是玉衡接着进到地窖。
“怎么这么客气,当年我在太鄢山时,你都未曾这样叫过我。”玉瑾笑道。
“以前不懂事。”玉衡回道。
“唉,回不到以前了。”玉瑾突然莫名地说了一句。
玉衡身形一颤,随即便稳住,说道:“这次叫我过来,想问什么?”
“你明知道我想问什么的。”玉瑾不住地摇头,叹气道,“算了,我知道问不出什么,你走吧。”
玉衡一愣,问道:“那你回去该怎么交差?”
“该怎么交差,与你有关吗?”玉瑾反问道。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是啊,与谁都无关了。”玉衡自嘲道,而后说了声“保重”,便拂袖离去了。
玉瑾一屁股坐在潮湿的木凳上,眼神涣散。直到又一人在她面前坐下。
烛火映出了一俊俏的脸庞。
“姓名。”玉瑾询问道。
“近城唐府,唐英。”声音冷漠,平淡。
“我记得你。”玉瑾看着唐英的脸庞,回忆着说道。
“既然记得,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像其他太鄢山的人那般怕你们朝天阁,我是不可能对你说什么的。”唐英站起来说道。
“我知道。”玉瑾颓然道,“你也可以走了。”
唐英却没有动身,她看了玉瑾半晌,方才说道:“那日我见到苏异手上的伤口,‘破魔符’是被他带着皮肉一起撕下的。”说到这,苏异手上那血肉模糊的画面似乎又出现在她眼前,令她忍不住颤抖。因怜惜难过,也因愤怒。
唐英说罢,转头便走。
玉瑾却是呆住了,心中似乎有些动摇。她从未想过从人身上揭下“破魔符”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以前的那些妖邪,中了她的“破魔符”,都神形俱灭了,现在有人活了下来,却为何听上去比死去还要可怕?
玉瑾随即摇了摇头。她不需要怜悯,即便当初将骆华生斩杀,她也未曾有过一丝怜悯。从前没有,现在也不应该有。她在心中劝诫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