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而演出不同的意境,哪怕再过微妙,也会被关人感知。
眼下同是一曲,同为一人,却与当初所奏差异甚大。初听此曲,只觉清澈空灵,如松如雪,如今再听,心境便复杂的多了,当中还若有若无的夹带了一丝闺怨。
关人不禁在想,她才多大?何况尚未婚配,又何故生出这等感念来?
一曲吹尽,关人问道:“这曲子有名目吗?”
杨夭夭摇头:“这是四绝国流传下来的曲子,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残谱。不全的。”
“四绝国?好像在哪里听过。”
杨夭夭道:“很久以前便已覆国了,四绝国嘛,琴棋书画四绝......”她忽然把话顿住,不再说下去。心想,我才不要说这些,便说到天亮去,又顶什么用?看向关人问道:“我吹得曲子,好不好听?”
关人点头道:“好听!你以前说过要教我,后来被耽搁了,眼下正好有空,不如让我学学。”
杨夭夭本想说好,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改口道:“我才不要教你,等你学会,就不来找我听曲子了。你若真想听,那便......”
关人不明其意,还以为她要提一些磕头拜师之类,占便宜的事,问道:“那便什么?”
杨夭夭吐字飞快的道:“总之我不要教你,你真想听,便来找我,我给你听一辈子。”说完把将头扭向一旁。
关人怔住良久,支吾道:“我.....我已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杨夭夭忽然转过头来,怒道:“是那个妖女对不对?你被她带去了妖土,每日朝夕相对、日久生情,就喜欢上了人家,是不是?”
关人道:“她叫红药,是个很好的姑娘,你别再叫她妖女了。”
杨夭夭瞠着眸子,愤恨的叫道:“她是妖族女子,不是妖女又是什么?”
关人不曾想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间不晓得该言语。
杨夭夭眼圈渐渐红起来,怨声道:“你旁的没学会,跟那狐媚子在一起,倒学会护着媳妇儿了。”
关人只觉头皮有些麻痒,额上沁出一层细汗来,被当下时节的寒风一吹,登时冰凉凉。
杨夭夭泛红的眼圈逐渐褪去,凶道:“你干嘛不说话?理亏吗?”
“我又没做下伤天害理的事,为甚要理亏?”
杨夭夭蛮横叫道:“怎么没有?我就是天理,你伤到我、害到我了!”
关人见她余怒未消,不敢再接茬,悻悻然闭上了嘴。
杨夭夭道:“你是先认识的我,还先认识了那狐媚子?”
关人老实答道:“自然是先认识的你,那时节,你还做男装打扮。”
杨夭夭气的顿足,白靴将屋瓦踢的直响,怒道:“既是先认识了我,为何却与那狐媚子好上了?”
关人阅历尚浅,哪里懂得‘宁可多吃一堑,莫与女子争辩’的道理,当下一本正经说道:“有些事,是要看缘分的。还记得初见那会儿在林子里,我给你看过的萤火虫吗?冬日里是见不到萤火虫的,缘分也是如此,时节不对,就没了。”
杨夭夭定定的瞧着关人,说道:“我们玉州是化外之地,人和人之间没那么多拐弯抹角,喜欢就是喜欢,有话向来都是直说的,不像你们读书人,有一整本一整本的道理可以讲。你莫搪塞我,我喜欢你,你当真瞧不见吗?”
关人自是瞧得见的,可他如今已经有了红药,如何能再许给别人?
杨夭夭见他不说话,心中便有了底气,问道:“那你喜欢我吗?”不等关人回答,便已抢道:“我猜你定是喜欢的,那时在林里,你待我可比待那狐媚子,在意的多、紧张的多。”
这话倒是不假,那时三人同在林中赶路,关人与杨夭夭相识最早,感情自要深厚一些,也更顾忌她多些。可惜当初再好,谁又能回到当初去?
关人轻叹一声,后即说道:“你我初识那会儿,你还是男装打扮,你我之间不设男女之防,自当亲近些。你平日里总爱使些小性儿,我把你当做好兄弟,不愿见你气恼,便处处让着你些......”
杨夭夭听了这话,心中甚暖,娇蛮道:“如今就不怕你的杨兄弟气恼了?”
关人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知晓你是姑娘家,咱们便不能再像当初做兄弟时,那般亲密了。”
杨夭夭凶道:“怎么不同?你背过身去,不许看我。”
关人只当是惹恼了她,也未多想,依言背过身去。
不多时,又听杨夭夭叫道:“好了,你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