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中部往南稍去数万里处,屹立着一座雄城,其名玉南天都,据传闻此城之大抵得过二十二座秦都咸阳。
这城原本不大,便只是‘日出汤谷杨姓人’的祖地。只不过在后来冗长的年月里,动用了难以估量的人力物力,每年增扩十里,数千年下来才有了如今这天下间屈指可数的雄都。
杨氏祖地独据了雄都的整个东部,就卦位而论,东方为震位。震为雷,五行属阳木,风水大利。
祖地之内存有一处禁地,一年四时皆有族中长老镇守,非族长准许,任何人不得踏足。
禁地内寸草不生,却是矗立着密集如林的古老石柱,或高或低皆在十余丈开外。其上勾勒着形状弯曲诡秘的符咒与神文,且于纹络交汇之处嵌了蓝色或紫色的玉石。
石柱密集且高立,即便正晌午亦是难透天光,幽幽暗暗里各色玉石散发着朦朦的光亮,色彩斑斓瑰丽。而此地便是杨氏一族的图腾林。
今日天光初醒之际,自图腾林中走出一位妙龄少女。白衣白靴,眉眼清绝,全无烟火之气,风姿无双,即便是仓促一瞥,也足教人惊心荡魄。她叫杨夭夭!
当日女扮男装骗过了关人,做事全凭好恶,心思剔透,冰雪聪明,玲珑之中又暗含几分狡诈。
而今却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犹似脱胎换骨了一般,不见了当初的精怪跳脱,眉眼间却多了几分疏冷与淡然。
白靴踏在石板道上,并不刻意放轻步子,落足却无声无息,脚下轻的吹不起一粒微尘。镇守此地的某位族老,恍惚之际瞥见一道白影,在那长长的青石道上乍现即隐,这位族老虽已寿过千载,想必还不至老眼昏花,遂以神识探查,半晌却仍寻不见个真身,不由得便甚为吃惊。此人若有这等道行,那仓促间瞥见的白影,料来也是人家有意叫他看见的。
俗话说雁过留声。一个人,行一步路,都要在这大千世界里留下印记。或以脚步惊动声闻觉,或以体味触动嗅觉,即便此人行为再加内敛,仍会因意识波动,触发一个范围内诸多人的知觉。除非此人的道行,已高到足以令这一范围内的大道低头。便可山风透体过,踏波水无痕,整个人介于虚实之间,化作大道之下的一条影子。
只不过这等手段,还远不及佛陀的非有,非非有之境。一旦这方天地内存在有另一位道行高者,那么大道之下的影子便也无所遁形了。而佛陀之境,却是实实在在的非有像,非非有像,玄之又玄。
那负责镇守的族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阖族上下,诸长老、诸掌事,在修为上虽也分得出个伯仲,可似眼下这般,打你眼皮子底下过,犹能不惊动六觉,这等手段想必也只有那位不知活了多少个千岁,却仍旧如花似月模样的族长婆婆了。
可族长向来不穿白衣......难不成,是哪个外人胆大包天,闯了杨姓人的图腾林?
那名负责镇守的族老,当即纵身飞出石塔,站在青石道上,茫然喝道:“阁下究竟何人?胆敢擅闯我杨氏禁地?”
空荡荡的石板道上,再无白影现身,一个好听的声音带着似有还无的笑意,“乖啦乖啦,别叫了,五长老还是回去打个盹,接着睡吧。”
杨夭夭短短数月之间连连破镜,而今已是万难以常理度之。
红日初升之际,一道白影出现在了杨氏宗祖堂。
今日天发异象,日出较平素里早了半个时辰。此事放在其他世家大族,未见得会如何紧张,可杨姓图腾取自‘日出汤谷’之象,自然与之息息相关。身为一族之长的妖娆美妇,今日穿了一袭淡紫色绣裙,前来宗祠进香。她果然不喜白衣,即便进宗祠,也只是穿的素淡了些。
“大美人儿!数月不见,瞧着又瘦了,啧啧,这腰身比我的还要细几分呢!”
白影凭空乍现,从后方一把搂住美妇人的细腰,咯咯笑道。
美妇闻声先是一愣,随即又喜,“丫头,出关了?”
杨夭夭笑吟吟的点着头,“嗯,出关了!”
“长进了?”
杨夭夭便把一双美目弯成了月牙,“大长进呢!”
美妇无端的生出个念头来,莫非今日异象与这丫头有关?这念头虽有些荒诞不经,可是谁又料得准呢?
数日之后,三名风尘仆仆的男子由南面进入玉南天都外城,三人当中为首的是位五十许岁年纪,颌下留有短须,身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其余两个则是少年,一人胖些,一人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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