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不凡怔了一怔,不敢置信道:“如此说来,姑丈是连侄儿也不肯放过了?”
远处山林之中,二十余名弓手已埋伏了一夜,此刻尽皆困乏无比,背靠树干昏昏欲睡。
忽然有人出手将他们摇醒,指着山下说道:“你们快来看,山下来了一队人马。”
“让开,我来瞧瞧。”有目力好的挤到人边,搭手望去,瞧了一会儿,说道:“是老爷的马车,走,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澹台公脸色冷漠:“那你想好没有?要不要跟我回去?”
樊不凡面露凄苦之色,他自幼父母早亡,由姑母一手带大。姑母四十许岁年纪,为澹台家产下一子,却因产后失血不治而亡。自此,这世上便只剩下姑丈与表弟这两位亲人。如今,姑丈却要他在去留与生死之间抉择。便是与他回去,彼此间也早已心怀芥蒂,不复当初。
澹台公又问:“怎么?还没想好?”
关人将挡在身前的樊不凡扯到一旁,迈步走向澹台公,边走边道:“那我也明说了吧。你手下这二三十人,带不走樊兄,也留下我们。”他越走越近,四下围拢的人都暗暗提防,以免他忽然暴起伤了澹台公。
澹台公面露不屑:“你是在说笑吗?”
关人立身于澹台公一臂之遥,两人四目而视,关人道:“你不动我,我不动你。你若不甘心想试试,你瞧......”关人手指着遍地荒草:“你这把老骨头,想好埋哪了吗?”
“小杂种。”
一名大汉喝骂道,随即跨步上前,右拳高举,猛然挥下。
关人蓦地转头看去,拳影映在关人的眸子上,由远而来,瞬间放大。关人眉心一凝,那拳头落到鼻尖一寸,陡然定住。
众人面露吃惊神色,咦了一声。
那名举拳的壮汉,忽然不能呼吸,他张大了嘴,双手揪扯脖颈,脸色憋得通红,却发不出声来。如此痛苦了一阵,忽然倒地不动。
澹台公见状不由一惊,慌道:“快,你们一起上,动手。”
众人互视了一眼,各个面有惧色,但听澹台公不住催促,只好硬着头皮而上。
“兄弟们,一起上。”
有人喊了一声,倒像壮胆。于是众人齐声大吼,举拳一拥而上。
关人眼中厉芒闪过,右足轻轻跺地。霎时间,喊杀声戛然而止,围冲上来的人身形猛然一滞,手脚皆不能动,定立原处。数息之间,纷纷倒地。
关人抬眼死死盯住澹台公,寒声道:“你想好埋哪了吗?想好了吗?啊?”
澹台公颤惊惊不住后退,关人道:“来年今日,此地生出来的草一定很肥。”
说着,探出右臂,遥遥指向澹台公,五指渐渐合拢。
“啊。”退到远处的澹台公,忽然心脏一缩,难以跳动,他双手捂住胸口,低声嘶吼起来。五官纠结,似是饱受了莫大的苦楚。
樊不凡上前抱住关人手臂,叫道:“关兄。”他轻轻摇头,示意关人勿下杀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长辈,给他一条活路,别让他在我眼前死了。”
关人于是不忍,呼出口气,五指一松,远处的澹台公胸闷之感立缓,大口喘息起来。
这时,从山上冲下来的那队人,手持弓箭极速靠近,为首一人大喊:“老爷。”
澹台公眼见来了援手,高喊一呼:“放箭,射死他们。”
“可是表少爷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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