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指教。”
澹台公叹了口气:“倘我执意不说,你又待如何?”
关人心知他既有此一问,多半是不肯相告了。心念一转,便想用激将之法套取一些实情。
当下开口道:“老先生若不肯说,晚辈只好行礼告辞,必不纠缠。”
“然后呢?”
“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进山。”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你不怕吗?”
“若当真不怕,晚辈又何必来此?若当真怕,一早安生,更加不会来此。”
澹台公见少年目光炯然,知他心意已决,摇头叹道:“老朽没什么可说的,你回吧。”
关人行礼:“多谢老先生指教,晚辈告辞。”
“等等,我何曾指教过你?”
关人心中一动:“来了。”
嘴上却道:“老先生不肯说,想来也不曾去过,说山上凶险,多半是唬人的。如此一来,晚辈倒是放心了,说不准还是一路坦途呢?”
关人拿话一激,便静等澹台公辩驳时吐露真相。
哪知,偷眼一瞧之下,却见老人脸色瞬息变幻,旋即又掩饰了过去。
关人暗吃一惊:“看澹台公的脸色,倒像是被我无意间说中了。”
澹台公望着关人,目露悲悯之色,长叹一声:“你走吧。”
关人走后,澹台公静默良久,忽然开口道:“来人。”
一名下人走了进来:“老爷。”
“去把表少爷叫来。”
“是。”
不久之后,一位略胖的年轻男子,走进门来,喊了一声:“姑丈。”
来人竟是樊不凡,他在澹台公对面坐下,自顾捧起茶碗一饮而尽。
“你与宫家小子是朋友?”
樊不凡眨眨眼,想了半天:“哪个宫家小子?”
“那个一心想要出山的年轻人。”
樊不凡立时便想起关人,心下暗忖:“难道是他?”
当下道:“不过一面之交。嘶……这么说来,那小子还真个登门来访了?”
澹台公手指轻击茶案,问道:“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不会出山?”
“本先生与他不熟......”突然瞥见澹台公面有愠色,悻悻然改了口:“我与他也只谋过一面而已,远谈不上了解。不过,那家伙骨子里倒是个执拗的,八成会出山。”
澹台公端起茶来轻啜两口,目光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樊不凡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器,忽听澹台公开口道:“你再去劝劝他,实在不成的话......”
澹台公沉吟着,目湛精光:“等他进山时,提早埋伏下人手......”
樊不凡一改往日散漫之态,惊道:“你要杀了他?”
“此亦万不得已之举,他若肯回头,自然可以无恙。”
樊不凡道:“他要出山,便让他去好了,咱们犯不上为此杀人啊?”
澹台公瞥了他一眼,不满道:“他出山以后,会见到一片浩瀚无边的土地,若将消息带回来,传扬开了,到那时大家都想着出山,这座城里还能剩下几个人?没了人,便是城主又能如何?”
樊不凡默然无语。
澹台公又道:“人活着,要明白自己要什么。咱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难道要随着他们一起出山讨生活?如今的太平安稳日子,岂可被他一人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