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过,偏要去山外看什么?”
“爹,我.......”
宫老不听他言语,打断道:“自打天陷之后,已有数千年了。大家本本分分过日子,也没见有谁,去关心过山外头究竟成了什么样子,不一样过的好好的?上山危险不说,便是去了,瞧见了,又能如何?能多个啥?你怎地就不肯安生些?去山外瞧那一眼,就那么重要吗?”
关人毫不退缩,口气坚决道:“是,很重要。我问许多人,山外有什么?无一人答的上来。几千年过去了,那座山不会走,它会一直横在那里,横一千年一万年。总要有人翻过去看一眼,才能有答案。”
宫老喝道:“总要有人去,那为何别人不去?偏偏就是你去?”
关人心中苦涩:“便不能是我吗?”
宫老一时气塞胸臆,怒哼一声,拂袖而去,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了关人脸色看。
又过几日,小娥去给幼雕喂食,却发现已寻不见了幼雕的踪影,于是急匆匆的跑去告诉关人。两人在府上寻了半日,仍是寻不见。便猜测那头幼雕许是伤好之后,自行飞走了。
又隔了一日,掌灯时分,关人正在房里读书,忽听院子里响起一声禽鸣,高亢而响亮。
关人忙放下书去往院中查看。
隐约间瞧着假山旁的暗影里,伏着一头庞然大物,轮廓融在夜色之中,伴着呼吸微微起伏。
关人心头一惊,不敢冒失,站在原地细瞧。
忽然,自假山下的阴影里走出一头半人高的大鸟,青色毛羽排布如密鳞,眸光灼灼,行走间已具威严。
关人瞧见,心头一喜,这大鸟正是日前不见的那头幼雕。
关人上前几步,双臂环住幼雕脖颈,亲昵道:“你这家伙,竟然不辞而别,害得我多番寻你。你身上的伤可好的干净了?”
关人正欢喜间,余光里瞥见石山之侧竟还伫立着一头成年巨雕。
一对枯爪,四趾如镰勾,锋锐至极,色泽如寒铁,筋骨遒劲,峥嵘如老松。
仰头瞧去,只见夜色之中,近二丈高处,一双冰冷而巨大的眸子,泛着琥珀光。体型比假山高出许多,漠然俯视下方。常年猎杀百兽而锤炼出的猛禽之姿,令其凝眸一视,便凶威迫人。
关人被那气势所慑,整颗心通通乱跳。
幼雕将头埋进关人怀里蹭了蹭,颇有不舍之意,随后一步步退入暗影之中,与成年巨雕站在一处。
成年雕探出一只巨爪,爪刃刺透了一头雄鹿的身体,想必是刚猎到不久,尚有血水滴淌下来。
噗的一声,死鹿被丢到关人脚边。
关人诧异道:“这是,给我的?”
幼雕微微张开两翼,欢快的叫了一声。
关人笑了笑,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巨雕抬头望了一眼天上,随后双翅一展,将关人眼中的明月与星海都一并遮了去。巨雕振翼而飞,翼下之风将尘土与枯叶席卷而起。
幼雕长鸣一声,冲天而上,随着巨雕远去。眨眼之间,已成为月亮中的两枚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