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昏礼称得上简陋。
除了是皇帝赐婚,新郎是有谪仙之称的允安郡王,几乎没什么可令人值得人津津乐道。
礼部派了人前来主持,无主婚人,无高堂,仅有一块晋和长公主的牌位。
京中大小官员因着这是皇帝赐婚,送上了一份不出错的贺礼,出席观礼者,则是一些不受宠的嫡子或庶出子女。
新郎新娘对于此番景象并未有何不满,随着司仪主持,两人皆是怀着喜悦,叩拜天地,敬告高堂,结为夫妻。
观礼席上,悄然赶来的太子满是感叹的看着新婚夫妇,没有为谢尘缘觉得委屈,娶了个容貌不堪的女子。
倒是觉得谢尘缘运道极好。
美人多见,可能人难求。
饮下一盏酒,太子目送新人入洞房,深知以谢尘缘的身体,前来敬酒的环节估计是没有的,不过他却不想错过与新人对饮。
待玄凌去通报回来,太子便悄然离席,一道去了观月园。
路上,玄凌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感觉那张总是板着的脸有些恍惚。
满脑子都是安卯等人夸赞今昔姑娘为仙子下凡的话语。
“极少见你有这般表情,怎的了?”
玄凌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只从嗓子眼儿里蹦出一句:“殿下您会知道的。”
他也没亲眼见着,只是听了一耳朵,就难以置信到现在。
很难想象,今昔姑娘怎么从那样成为那~样……
太子挑眉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追问。
长公主府经过肃清后,如今的仆从和侍卫都不算多,倒也井井有条,即便是主子大婚之日也不见慌乱。
寝房内,多余的人都早已退出去。
谢尘缘看着坐在床上的宴今昔,颤着手撩开盖头。
几日前就已经恢复光洁的脸,在谢尘缘看来,比月色雪色更惊心动魄。
明明清冷绝尘,一袭嫁衣却仿佛是能魅惑众生的妖精。
看他呆在那里,宴今昔无奈的捏了他手一下:“不是已经日日相对看了几日么,怎的还是一副没出息的模样?”
“今昔不管是何模样,都令我着迷。”
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宴今昔眉眼弯弯:“是不是该饮合卺酒了?”
谢尘缘很稳重的侧身,将桌上备好的合卺酒取来。
杯中酒随着他无法压制的轻颤洒了些许出来,昭示着他只是面上稳的住。
他微微颔首:“娘子,请。”
宴今昔接过来,勾着他的手臂:“夫君,请。”
从见面就没客气的两人,头回这般客气,却不含丝毫生疏,反倒是气氛暧昧。
酒饮罢,谢尘缘上前揽住宴今昔的腰,低声又唤了声:“娘子。”
正欲垂首亲吻垂涎已久的唇,房门被敲响。
“主子,太子来访。”
安卯有些绝望,为什么每次有什么事,他那帮能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都能默契的推他出来!
一想到即将面对主子怨气冲天的脸,安卯整个身体都麻了。
谢尘缘是有些郁闷,却是对着太子的。
什么时候来访不行,偏生此时来。
怨不得他还不曾有太子妃,就这眼色,若身份差些,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他也没有面对储君时该有的郑重,坚定的垂首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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