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内斗随之而起,外患也会接踵而来。
皇帝有把握边关的将士们能守好国门,损失一些无所谓,能让他安坐帝位才是头等大事。
太子活着亦非不可,治疗调养就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老二老三都不会眼睁睁瞧着最大的威胁就这般好转,让他们自去斗,届时还怕少了由头,将他们一一镇压?
对于太子这边的峰回路转,皇帝心中也不是不觉得可惜。
这个儿子过于优秀,死了远比活着让他安心。
可一想到三方各显神通,各自削弱,还能将定国公府这根刺顺势拔掉,皇帝对于此次截杀失败的愤怒,便少了些许。
“天影呐,朕的影卫还比不过太子私训的暗卫,着实令朕颜面无光啊。”
完美隐藏在暗处的人,气息在这一瞬泄露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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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有再世华佗之称的李鹤,用眼睛斜睨着四名排排站,正怒目而视的御医。
嘴上半点不饶人:“两年功夫,几位没治好患者内伤便罢了,连外伤都治不好。如此水平,给老夫当个药童都不合格,还想留下继续医治。
怎么,是想正大光明的窥视老夫行医秘术,好偷偷学了去?”
有点本事的医者都忍不了这样的指责,更何况是有品阶的御医?
没等他们脸红脖子粗的争辩,躺床上的太子就先一步有气无力的说话了。
“孤此处仅需神医一人即可,几位御医,可先行回去复命了。”
皇帝没给指示,储君又发了话,再强行留下就不是礼不礼貌的问题。
几人暗戳戳的眼神对话,尽数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凝重与绝望。
完了啊!
站在陛下那头,以治死太子为终极目标,眼下太子当做不知放了他们,陛下可不会放过未能成事的他们。
四名御医如丧考妣……不,很快就不是如丧,而是事实了。
此时走出去的步伐尤为沉重,像是魂魄已经离体一半,行尸走肉般。
对此,不管是太子还是李鹤,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们确实是身不由己,可错事已经做了,不论身不由己或是自主行为,总要承担该有的后果。
寝宫内不相干的人尽数打发。
李鹤满是兴奋的凑近太子,摸上脉搏。
太子每日的脉案,都由玄凌交付于宫外的医者手中,对于太子的情况,李鹤虽然没有切实的把过,也是极为明确的。
李鹤搭在太子腕上的手,都有点控制不住的轻颤:“妙,妙啊!”
他收了诊脉的手,眼周纹路都透着求知与激动:“不知是哪位高人出的手,鄙人可否有幸,当面与高人请教一二?”
太子自然微笑着,没有自作主张替宴今昔答应:“那位高人子时左右来替孤医治,李神医若想见她,恐要先行问过她本人才好。”
李鹤被‘神医’两个字给惊到,连连摆手:“鄙人只是个乡野大夫,当不得神医之称。那位替殿下医治的高人,才当得上神医之名!
若高人应允相见,还请殿下替鄙人引荐。”
李鹤看着天色,恨不得现在就是子时。
于是这位醉心医术,恨不得一头扎进疑难杂症中的再世华佗,亲自记录了太子的脉案后,便眼巴巴的计算着距离高人来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