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笨拙

    放下一件心事，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迈着轻快的步伐，他往家里走去。想到那五百台废弃零件，他心里就抑止不住地兴奋。

    快走到小区时，他忽然想到今天晚上可能要通宵干活，于是转了个方向，那边有一个超市，他想去买包烟。

    以前他是抽烟的，烟瘾不大，就是加班的时候抽得多点。去年，他就把烟戒掉了。这个时候，突然又想吸了。

    那家超市不大，装修很新，主要是卖一些零食和日常生活用品。在超市的门口，放着一台夹娃娃的游戏机。

    钟越还没走到超市门口，就停住了脚步。在那台娃娃机前，蹲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学生，她背后的书包的拉链上，有一个浅蓝色的公仔吊饰。他见过好几次。

    她还是穿着早上那套校服，发型也没变。显然还没有回家。

    “该死。”

    娃娃机里，夹子夹起一个公仔，提到半空时又脱落下来。女孩气得一拍机器，晃动之下，放在机器上面的一盒牛奶掉了下来。

    她不甘地看了一眼机器里的公仔，弯下腰，想去捡牛奶。一只手却抢先把牛奶给捡走了。她转头一看，见到了钟越，脱口而出，“你有一元硬币吗？”

    钟越正满怀歉意，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有没有硬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没有。”马上又反应过来，补充了一句，“我去换吧。”

    “算了。”苗秀秀把牛奶接过来，放回到书包里，摸了摸肚子，说“肚子饿死了，你吃饭了没有？”

    钟越正要点头，又顿住，说，“还没。”

    “那一起吧，不过你要请我。”

    “好啊，你想吃什么？”

    苗秀秀不假思索地说，“我知道有一家店，那里盖浇饭很好吃。”

    “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米的距离。外人看来，两人关系很奇怪，既像是认识的，又没有一点交流，各走各的。

    苗秀秀所说的店很近，几分钟就到了。店面很小，只有六张桌子，桌椅擦得很干净，没什么油烟。

    两人面对面坐着，钟越浑身都有点不自在。他不是没有跟女孩单独吃过饭，可是年纪相差这么多的，还真是第一次。

    她才几岁？十五？十六？最大也不会超过十七。比他小近十岁。

    “我上大学的时候，她还在上小学。”这样一想，他更感到不自在了。

    不一会，老板娘端着饭菜过来了，一份番茄炒蛋饭，一份土豆炒牛肉饭，两份熟地冬瓜汤。

    “我叫苗秀秀，你呢？”苗秀秀吃了几口，忽然开口说话了。

    “我叫钟越。”钟越终于找到机会道歉，“今天真是对不起，我……”

    苗秀秀说，“不用说对不起，你肯定是有别的事。”

    钟越愣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那个……”忽然，苗秀秀有些扭捏地说，“你的耳机被我弄丢了……”

    钟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没关系，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会赔给你的。”苗秀秀很认真地说，“不过，要等下个月。”说到后面一句，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