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晓彤也担心大哥的伤势,听天龙的描述就知道很严重,尤其是石头砸在腰上,这个地方,如果伤到神经,只怕……
梅晓彤不敢想下去,定定神,对一脸惶恐的温氏还有几个小豆丁道:“三嫂,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一时顾不上家和这几个孩子,你就在家带着孩子,别让他们乱跑,出去裹乱,我去看看情况,说不得大哥的伤还得送到镇上去。你给做点干粮什么的,准备点水,怕到时候路上要吃。”
说着从怀里摸着一把钥匙递给温氏,这是李婆子心疼老闺女,偷偷给她的,让她饿了就自己去屋里找东西吃的。
温氏本来一听说梅晓鹊吐了血,人事不知,就心里发慌,手脚出汗,一时都不知道做什么好,还好梅晓彤这么一嘱咐,她倒是有了主心骨,也没多想,接过钥匙忙忙的点头答应了。
又把几个孩子死死的拉住,可她人瘦体弱,自家的孩子还好,都吓傻了,唯有天豹,受伤的是他亲爹,先前是被吓到了,没回过神来。
此刻回过神,拔腿就往外面跑,温氏哪里拉得住,差点没自己摔个跟头。
梅晓彤没奈何,又叮嘱了一句,才追了出来。
她如今虽然瘦了些,可也远没有天豹这些天天山里跑的孩子灵活,没一会就被天豹远远的甩开,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隔壁村叫杨家铺,离着七里坡大约有两三里路。
这个村人口比七里坡还多好几十户,现在算是农闲的时节,大家难得清闲几天,这种突发重伤事件,在附近十里八乡也是好多年不遇见一回。
因此虽然梅晓彤不知道那刘老大夫家住哪里,一路进了杨家铺,就听到村民在招呼:“快去刘老大夫家,听说隔壁村的有人被石头砸到腰,眼看就要不行了!”
“真的?他婶子,等等我,我也去看看——”
闲着没事的女人们,你传我我传你,相约着往刘老大夫家赶。
梅晓彤知道这是农村的常态,村里一年四季都要在地里苦作,难得有点新鲜事,可不招人去看么。
只闷头跟在那些女人后面,终于到了刘老大夫的院子外。
院子外面围得满满当当的,连大树杈子上都沾满了人,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还隐隐的有哭声从院子里传出来,还有李婆子的叫骂声。
“你个丧门星,杀千刀的贱人!都是你害了老大啊!老天不开眼啊,咋就伤了我滴儿啊,你个贱人,都是你!我可告诉你,要是老大有个三长两短的,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
然后又是一顿哭嚎声。
外面围着的村民也都摇头叹气。
“唉,可惜了!估计是救不活了!”
“可不是,送来的时候,吐了老多血,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听说是被石头砸中了,哪里还有命哦!”
“可惜了,听那意思,是被自己婆娘害得?造孽哦~~”
梅晓彤听的心里发慌,也顾不得许多,推开围观的村民,就看到,大夫家的院子门是开着的,外面也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得大块大块的发黑,静静的躺在哪里,只有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不是梅晓鹊是谁?
梅忠诚跌坐在地,老泪顺着眼眶流淌。
李婆子一边哭,一边攥着周氏的头发抽她的耳光。
周氏宛若失魂了一般,跪坐在梅晓鹊的身边,任由李婆子如何抽打,一点反应都没有。
天龙、天虎还有天豹三兄弟抱在一块哭。
梅长贵只埋头锤着地,倒是他身边的安华皓还在跟大夫说些什么。
梅晓彤忙走进去,走进看,梅晓鹊的状况确实不太好,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而一贯能稳得住的梅忠诚,此刻一慌,家里居然没有一个能顶事的人。
梅晓彤又急又气,顾不得许多了,此刻人命关天,先问刘老大夫:“大夫,我大哥的伤势怎么样?”
老刘大夫摸摸胡子,摇摇头:“伤势太重,又伤了腰,还一直吐血,我是不能治了!”
老刘大夫的话一出,天龙三兄弟哭得更惨了,李婆子也身子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梅晓彤还稳得住,思索了一下,又开口问:“既然您不能治,那谁能治?”
梅晓彤的话问出口,不仅是老刘大夫,就连见到她后就退开两步的安华皓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老刘大夫赞许的看了看梅家这个闺女,以前觉得她蠢笨,为了个男人寻死寻活,如今看来,只怕是自己看走眼了,这闺女只怕是大难不死,倒开了窍了。
先前梅家人也是这么问,他也是这么回答的,梅家人一听没得治,就只顾着哭去了。
老刘大夫,虽然在附近几个村是小有名气,不过是个赤脚大夫,以前在药铺当过一段时间的学徒,算是有点天份,懂点草药,又会孝敬掌柜的,跟着也学了几分本事。
后来掌柜的突发急病去了,他也就回乡,用学的那点子医术,看个头疼脑热,抓点草药什么的,因为他要价公道,一般也都只开便宜的草药,倒是在这附近几个村子里名声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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