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药中的两味药材并不常见,且都指向……”安陵容看向甄嬛。
“嗯,确实,这线索指的是华妃年氏和她的哥哥川陕总督年羹尧。”推及至此,甄嬛的思绪倒是平静了许多。
“对了,皇上后来判罚常文友送到川陕做随军医师,可知道常文友现在如何?”甄嬛问道。
温实初摇摇头,眼神中多有惋惜之色,“听说返回川陕的那一众人马刚到四川边境,就被一伙流寇劫获。后来年大将军派兵去剿灭了这伙流寇,才将皇上的赏赐追了回来,只是常太医已被流寇所害。”
甄嬛微微点头,深深的叹了一声。
年家这对兄妹的行事风格当真相似,都是一个急切。
却不知,他们能想到此处,皇帝自然也能想到此处。皇帝特意将常文友送到川陕做随军医师,怕不止是要惩治常文友这么简单。
安陵容道,“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前世安陵容只知道要依靠后宫最大的树以求自保,眼里除了皇帝便是皇后,剩下的都是与她争宠的对手,其他的便都看不见了。
不想今世无心后宫之争,却真的见识到了后宫里这般深沉的手段。
如今看来,这个幕后之人,当真是步步为营,不止摆弄后宫,更是牵动前朝。
既然能牵动前朝,也难怪这件事上,皇帝的处理方式只是着重安抚,而非严肃追查了,毕竟这层层关系剥开,还要牵扯到谁,又是否会撼动时局,实在不可知。
只不过,循着线索盘算下来,这事谁在得利已经昭然若揭。
既然心中大部分疑惑已经解答,甄嬛便让流朱先送温实初回去,毕竟太医院出诊也有记档。温实初在碎玉轩待的太久也容易落人口实。
温实初离去,甄嬛屏退了左右。
“今日之事妹妹怎么看?”甄嬛问道。
安陵容大约知道甄嬛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便直言道,“这局谋划得虽大,但最终获利的人却唯独是她”,说着下巴往景仁宫方向点了一下。
“其实,早些时候我心里也有过疑影儿,但总想着以她如今的地位和恩宠,何至于伤人害命。”甄嬛轻叹。
“我们刚入宫那会儿,夏氏只是包衣左领家的女儿,在这后宫之中又算什么名门望族么,便可欺辱我出身不高。那时姐姐还未承宠时,即便入宫时独独姐姐得了封号,可因久病无宠,还是常被下人怠慢。这后宫之中,人人拜高踩低,若不往前走一步,怕就要被人踩着碾在脚底。
我虽害怕她的手段,但是也能懂些她的害怕,她怕有朝一日不得君心,怕成为一副空架子,怕将来有人……取而代之。”说到取而代之,安陵容故意顿了一顿,经历了这许多之后,安陵容其实很想知道,现下的甄嬛是如何考虑的。是任人摆布,还是直面凶险,还是……沉浸在与皇帝的“夫妻”情分之中,盲目托付。
甄嬛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想在后宫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没想到竟这么难。”
安陵容叹息道,“如今看来,只怕这后宫从未有过安生日子。
你我进宫以来便知道,这后宫之中唯独华妃独大,与皇后分庭抗礼,可富察氏、夏氏还有袁氏却从来没有对皇后不敬,却也难逃噩运。
我曾听姐姐说,楚人无罪怀璧其罪。如今姐姐蒙受恩宠是‘罪’,若来日有了皇嗣更是她不能容忍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