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仁点点头,这才策马与青玄同行。
浩浩金沙江,茫茫金川,一队人马渐进,?“魏”字大旗迎风招展,在离金沙江一里左右,便有一队人马迎了上来,马上诸人头包白巾,身着青黑布衣,手执双面开刃的弯刀,喝住来人。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金川大寨何干?”为首一人喝道。
青玄越众而出,马上一拱手道:“在下奉大魏定南王之命,前来谒见莎罗土司,商讨和谈诸事,还请通禀。”
“还有什么好谈的?放马来战便是,你当我苗疆儿郎好欺负么,左一拨右一拨的来挑唆我们,别把我们当傻子,”那汉子哼道。
“当中应有误会,定南王也是为了长久计,大魏素来与贵寨交好,原不该刀兵相见,请大哥代为通传,”青玄正色道。
“如此,等着吧,”那汉子一脸不屑,朝旁边一人低语数句,回道:“你们下马,待我兄弟去回了话再做计较。”
青玄见状,便挥手招呼一众大魏将士下马,席地而坐,静坐相候。魏军见青玄年级不大,一副笃定神态,心中大定,便依令下马稍歇,用些清水干粮。
等了个把时辰,才见一人远远跑近,走到之前那汉子耳边低语数句。那汉子点点头,朝青玄诸人喝道:“土司说了,除使节外,只许带一个随从,奉上礼单,其余诸人便在原地等候,如若不然,你们便回吧。”
魏军一片哗然,这莎罗土司好生无礼,竟不允护卫随行入寨,不少士兵顿时一片骂声。青玄无奈的摇摇头,挥手止住议论,对沈惟仁说道:“大哥,既如此,小弟且去瞧瞧,这百余魏军请大哥代为统领,万不能让他们与苗人起了争执,我孤身前往便是。”
“不行,我随你去,”轻罗急忙道,“苗人多使毒,你对毒物一窍不通,孤身前往,岂不太过危险,纵使你武技高强,如何能防得住那些暗招?”
“韩姑娘所言有理,既如此,大哥便留在此处,节制魏军,让韩姑娘陪你前去,我也放心些,”沈惟仁说道。
青玄沉默片刻,瞧了瞧韩轻罗,点点头道:“好,那我和阿罗一同前往大寨,大哥,你且小心了,若情形有变,见机立刻离开。”
三人商定后,青玄和韩轻罗便跨上马,青玄捧着礼单,虽那汉子往金沙江而去,行了片刻,换上竹筏,渡江西去,上岸后换乘马匹,疾行顿饭功夫,才见到依山而建的寨门。
青玄仰视大寨,才发现大寨依托山势,寨门建在两山罅隙之间,倒和北疆的一线峡有些类似,想必昔年魏军便是从此处入楚境,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进了寨门,便下马,从一侧拾阶而上,行了许久,才到了一处竹制的大屋前,那汉子伸手止住两人,自推开门进去了,片刻即返,伸手做请。
青玄整了整衣衫,缴了秋露剑,方和轻罗进了屋。只见堂中甚大,上首端坐着一个年轻人,堂下两侧席间,盘坐着不少人,皆是头包白巾,想必是议事堂了。
上首的年轻人操着生涩的官话问道:“你是李定林新派的使者?”
“定南王帐下斛律青玄见过土司,”青玄面不改色,微笑的回道。
“放肆,入了我金川大寨竟不下跪?”席间一老者喝道。
青玄轻轻摇了摇头,朝堂中那人笑道:“在下非金川苗人,为何要跪?此番前来,以使者礼节谒见土司,商议和谈,并非来投诚,还望见谅。”
“好小子,但有几分胆色,”堂中年轻人呵呵笑道:“李定林派你来作甚?”
“不知定南王前番使者何在?小子今次前来,一为接回前次出使贵寨的大人,二来与土司商议下罢兵和谈之事,毕竟贵我两处,历来交好,万不到兵戎相见之境,况且战事一起,刀剑无眼,百害而无一利,此为王爷相赠礼物清单,请笑纳。”
堂中那年轻人瞧也不瞧青玄递上的礼单,冷声道:“不错,魏军与我寨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多年相安无事,不知近来所作所为,是何道理?些许财货便想平息我金川苗人之怒?你把我等当成什么了?”
“不知土司所言何事?”青玄奇道。
“何必在此惺惺作态,你不是要接回你们的使者么?回头瞧瞧门外的旗杆。”
青玄心中存疑,朝门外一瞧,只见门外旗杆上,高悬着一物,仔细瞧去,才发现是一串人头,方才进门时,不曾留意,如今瞧来,心中暗怒,面上不动声色,肃然道:“不知土司何意?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便是来使礼数不周,罪不当死吧?”
“那是你们魏人的说辞,我们苗人不信这套,大祭司,你来告诉他,他们魏人怎么对待我们的?”那年轻人冷声哼道。
方才席间发话的老者起身,朝堂中一礼,黑着脸说道:“我金川多处盐井遭魏军攻击,数百族人罹难,你莫不知?我寨中兄弟在南郡城中多处产业一夜间覆灭,无一人生还,你莫也不知?我莎罗土司突遭剑客刺杀,如今命悬一线,难道不是你魏人所为?你方才说魏人与我金川交好,便是这般对待昔日盟友?”
“什么?”青玄咋闻此事,也是一惊,莎罗土司遇刺,那堂中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