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丛晰越告诫自己莫要好奇,越告诫自己不要关注柳默慎,越是忍不住去打探她的事情,去时时刻刻关注她的行为。
可是,柳默慎除了经常到何嬷嬷那里说说故事,到永昌当去和胥氏闲话,到四福楼和陶归见见面之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提不得刀,拉不得弓,最远也只是到过无相庵的小姑娘。她到底是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
尤其是当她说出乔子唐这个名字之后,丛晰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很唐突的问题。
柳默慎好奇地抬起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大人难道知道我以前的样子?”
丛晰被她问得噎住了。
他还……真是不知道。
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是在无相庵事件之后。而那之前,他甚至……没有兴趣知道她的名字。
柳默慎看着丛晰尴尬的表情,笑了:“是了,如果不是无相庵之中的事情,大人不会知道我;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我看破了行刺之事,大人不会在意我;如果不是中秋之夜我救了乔少爷。大人此刻也不会坐在这里,问我是谁。”说着,柳默慎端起茶杯,将残茶一饮而尽,缓缓道:
“我若如之前那十三年般活着,至多将来死的时候,大人听到一个‘忠勇公府二姑娘没了’这样的奏报。也就丢开了。所以大人说说。小女应该像谁?”柳默慎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如今一气说完,就觉得有些累。
丛晰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是了。人总是会变的,就好像他的以前和现在,不也是完全不同吗?
难道真的要在方寸之间困死自己,才算是“像自己”?
想着。丛晰面上带着歉意,拱手道:“是了。二小姐说得是,是在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唐突了。”
柳默慎呆了一会儿,等到心中的疲惫感消失了。才笑道:“大人身为营卫之长,想得多也是分内之事。其实不单单是大人好奇,就连小女都不知道。原来我能做这么多的事情。”
她的语气有些飘忽,飘忽到给了丛晰一个错觉:她并不是在描述现在。而是在追忆很遥远的过去。
不知为何,这种错觉让丛晰有些难过,他刚要出声安慰,却见柳默慎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是对他道:“大人,还有一件事情,本来我托付了陶姐姐,但如今她好事将近,我却不好再打扰她了。不知道是否可以请丛大人帮个忙?”
丛晰只得将满腹安慰的话丢到一边,忙道:“姑娘请说,在下力所能及之处,必定帮忙。”
柳默慎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大人想必也知道,成王幼子与我姐姐订了亲,还请大人帮忙保护一二,可好?”
丛晰微微一愣,旋即释然:“我说陶行安最近怎么经常往校场书院去,我还以为……好,姑娘放心,安源平的事情,包在丛某身上。”说着,丛晰眉毛微扬,饶有兴趣地问,“原来,姑娘还不知道陶行安的事情?”
柳默慎这次倒被他问住了:“陶姐姐不是就要大婚了吗?我也是今天才听何嬷嬷说的。”
丛晰叹了口气:“陶行安也是知道自己藏不住心事,才不去见嬷嬷,今天也要躲着见你了。”
柳默慎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不对,忙问:“还请大人相告。”
丛晰道:“陶行安的这个夫家是在她十二岁那年定下来的,说是十五成亲。那男的是家中独子,是个读书人,不事生产,只靠着母亲和姐妹们浆洗与针线过活,心气却高,总嫌弃陶行安是军户出身。但后来行安做了内侍卫之后,那男人倒不说什么了。后来二人马上就要大婚的时候,那男人却先没了爹,陶家也不可能让有了军职的女儿去冲喜。那男子守孝三年之后,偏偏老娘又去了。那男人……就嫌弃行安是灾星。”
丛晰顿了顿,才小声说出了“灾星”二字。
柳默慎听得愣住了。难怪陶归会对她如此好……想必,也是这方面的原因了。
丛晰继续道:“那男的又说要再提母守三年,陶行安也是傻的,当真同意了。这三年再等下来,陶归已经二十多岁,成了内侍卫中郎将。本来说的是今年十二月要定亲,可是陶行安丢了军职后,那男子……却要悔婚了。”
柳默慎听着这话,面上的表情淡淡的,只是眼神变得有些狠厉。
丛晰继续道:“陶归是个傲气的人,但是如今……到底还是忍了这口窝囊气。”(未完待续)
ps:三更,对不起,迟了,这一章的对话我改了大约两天了,本来想压缩在三千之内……结果……还是没压住……有些不写的话,后面主线内容就衔接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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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明天依旧是三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