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尔丹把他的三个儿子葛尔图穷、葛尔呼啸、葛尔龙腾以及众文臣武将叫到大殿中商议退敌之策。
一个个脸上挂着的庄严肃穆似乎可以用刀刮下来,给人的感觉这不是在商议国事,而是一群没穿孝服的人在准备送殡。
葛尔丹预感到一种不祥,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稍一出现,他马上把它像从痤疮里外往外挤脓液一样挤出去,两年前他和他的儿子以及文臣武将们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生龙活虎的。葛尔图穷兵败清扬城的时候也只是有些垂头丧气,并没有像现在这么沮丧;从石虎城损兵折将,丢失两城回到金州的时候脸上有的也只是功亏一篑的遗憾。现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不再是失利者的垂头丧气和丧失城池后的遗憾,现在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曾经他多次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人的脸上,不过那是在汉将的脸上看到的。
人的脸上一旦有了这样的神情,就说明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心情,更别说是胜利的欲望,他们盼望着一切快些结束,他们受够了这种等待灭亡的滋味,他们曾带给汉军这样的感受,如今这样的感受竟来到了自己的身上。如今他又想起了先父的那句“清扬城乃圣城,是战神的家乡,攻之不祥”。葛尔图穷要攻打清扬城时,岳义也曾说过这句话。曾几何时,他们的将领们攻城略地势如破竹,每个人的自信心都被汉军将士的头颅和鲜血喂养的膨胀起来,没有一个不认为自己是上天派下来杀汉军的,那个时候谁还听的进什么“圣城”的说法。
当时葛尔丹说“圣城”的说法都是评书里的故事,还好这个故事并不能让将士们斗志减少一点,反而会激发了他们的斗志。他心想我就让天下的人看看我是如何攻破这座攻之不祥的圣城的。攻破清扬城稍作休整,我就挥师过江,大丈夫岂能只做葛丘国的王,也不能只做江北汉国的王,要做天下的王。
他的所有计划都因为叶舟的出现而被打乱了。那时候乱了的只是计划,他想做天下的王的雄心依然在,一次失利就灰心丧气的男人不配做天下的王。
从清扬城失败后他告诉儿子和文臣武将,这是一场很及时的失利,我们需要一场这样的失利让自己冷静下来,强大不应该成为我们轻敌的理由。
当饮马龙曲江的葛尔图穷带着残兵败将从石虎城回到金州向他请罪时,他也没有太当回事,他安慰自己这不过是败给了一种规则,如果没有这种规则的限制,如果没有南闻道长和那个隐形人的参与,再来一沓叶舟和司马兰成,他最器重的三皇子也不会丢掉江城和石虎城。雄心是被一场一场的胜利积累起来的,也会被接二连三失利挖走;他不能每一次都把失利的责任推卸给轻敌和规则,他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对手,所以才从大江北岸一步一步退到金州,虽然他已经失掉了除金州城外的所有汉国城池,但他不想再失去金州,这是葛丘国对汉国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他卷土重来最重要的筹码;他安慰自己能找到对付叶舟和司马兰成的办法,所以他要倾尽全力守住这个筹码,这是他雄心最后的证明。他已经派人到处去找那个南闻道长,如果此时他可以出面在金州城外再主持一场只有将领之间决胜负的决胜战,各自拿出各自的筹码,我们的胜算还是比叶舟和司马兰成大的,如果迟迟不能找到南闻道长就只能采取岳义的计策——死防,然后趁其士气低落后穷追猛打,这是一条好计策,葛尔丹仿佛看到了被他的士兵追的汉军丢盔卸甲的样子。
葛尔图穷为葛尔丹献了一条至关重要的计策,就是派人给大奸臣邵继志写一封信,让他派五万兵过江北来,江南兵和葛丘军两面夹击司马天赐。事成之后允诺把汉帝废掉,把他扶为新的江南汉国的皇帝,从此汉国和葛丘国以龙曲江为界结为兄弟友邦,并将他的六公主葛尔央宗许配给他的儿子,邵飞。
邵继志收到信后心情非常激动,自司马天赐过江得了独孤城、江城和石虎城三城后,他就如坐针毡;更让他夜不能眠,食不能安的是司马兰成和叶舟二人竟然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了金州城下。他向赵同进谏说汉国的心腹大患不是葛丘国,而是司马兰成父子,葛丘王的野心不过是得到江北的汉国城池,司马天赐的狼子野心却是想做整个汉国的君王。司马兰成得了金州后必会挥师南下。
听到这里赵同真的害怕了,他仿佛看到了司马兰成的战船满载着战马和军队过江而来。
赵同像遇到危险的孩子紧紧的抓住母亲的衣襟一样,抓着邵继志的手说,依爱卿的意思,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邵继志说:出兵与葛丘王联手,把司马兰成和叶舟剿灭,可保汉室江山无虞。
赵同说:事不宜迟,爱卿快快派兵北上吧,我现在就册封你为征北大元帅。
邵继志说:臣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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