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公心知苏梁浅是个绝顶聪慧的人,简单交代了几句,将带来的人留下,随后离开。
府里得知胡公公前来的人闻风前来琉浅苑,还是没赶上。
苏梁浅看着自己院子里突然多出的那许多人,有些庆幸胡公公的不啰嗦走的早,不然的话,她又是一番丢人。
虽然她没将这些人当家人,但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家人,这些人这样上杆子,她面上总是无光的。
“刚胡公公来了,他来找你做什么?是不是皇上找你有什么事?”
苏克明急,当然,府里上下,现在也就只有他敢仗着身份,和苏梁浅这样说话。
本来,最着急的是苏倾楣,她就晚了苏克明一步,都抢在他前面奔向苏梁浅了,被萧燕拽住。
这几日,苏倾楣都和萧燕住在一块,萧燕除了照顾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还是安慰着抚慰她的情绪。
毕竟,头三个月,胎像不稳,情绪起伏太多,是很容易影响胎儿的。
这么多人,苏倾楣那事又不是什么光彩有脸的事,萧燕觉得还是不要让大家知道的好。
苏梁浅没回答,苏克明那个急的,手在她坐着的桌上连拍了几下,“胡公公难得出宫,更是我们府上的稀客,你怎么不多留他会?”
苏克明说这话时,气急败坏的,满是对苏梁浅的责备。
他在得知胡公公来府上的第一时间,心里高兴激动极了。
胡公公是谁?他可是皇上的近侍,是陪皇上最多的人,也是在皇上面前最说得上话的人,他要愿意在庆帝心情好的时候,帮他说几句好话,他何愁前路?苏克明是打算好好巴结一番的,但是这天大的好机会,居然就这样错失了。
苏克明那个心塞的,气的跺脚,要不是在苏梁浅手上吃了太多亏,他不敢惹她太多,他都想给她两巴掌。
他这是生的什么女儿,一点也不知道替父亲和家族着想。
“留他干嘛?”
苏梁浅仰着脑袋反问苏克明,云淡风轻,气的苏克明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扬了起来。
“你说留他干嘛!”
苏梁浅了然的哦了声,随后嗤笑道:“我明白了,父亲是想趁此机会巴结胡公公。胡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朝堂上有您这心思的不知道多少,就是皇亲国戚都不例外,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父亲准备拿什么去贿赂?”
苏克明被堵的,他手头自然没什么好东西了,但是苏梁浅有啊,还多的很。
苏克明是想借着苏梁浅的几分薄面,和胡公公他们攀上交情。
“父亲当胡公公傻,谁的东西都收?您现在这样的,就是给人金山银山,他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说您的好啊,毕竟在皇上面前睁眼说瞎话,那就是欺君。太子被废,七皇子现在的处境,父亲您也看到了,您现在还是户部侍郎,没上早朝,月银依旧,就知足吧,这万一皇上要想起您,大概率也是惩罚不是奖赏。”
苏梁浅之前说那半天,苏克明是无动于衷,只最后一句话,让他燃烧沸腾的血冷却了下来。
他可是犯了错的,没被惩罚就阿弥陀佛了,还想什么呢?
“胡公公找你是什么事?”
苏梁浅扫了眼乌泱泱的人,扫了五姨娘一眼,淡然道:“五姨娘,你带父亲回去,和他好好说说。”
五姨娘明白过来,哦了声,上前挽住了苏克明的手,将他劝走,其他人除了苏倾楣萧燕,相继离开。
“是皇上已经给答复了吗?”
苏倾楣几步走至苏梁浅的身侧,迫不及待的问道。
苏梁浅嗯了声,“皇恩浩荡。”
她话落,将胡公公领来的几个人招至苏倾楣面前,“这几个,是皇上专门派来服侍你的,这位是万嬷嬷,在照顾孕妇方面很有经验,这位是周太医,另外一位是专门管理你日常的一些事宜的,他们会随你一同去王府。”
苏倾楣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听着苏梁浅的介绍,不敢置信,等反应过来,她满脸的喜色,看向苏梁浅,惊喜道:“你,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胡公公他,他特意跑这,这一——”
苏梁浅听苏倾楣说了半天,结结巴巴的,愣是没将话说全,还听的她累的很,点点头道:“是,胡公公亲自跑这一趟,正是奉了皇上的圣旨,给你送这些人来,专门照顾你和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的,他们之前都是侍奉宫中的贵人的,经验老道,你可以放心。”
萧燕听了这话,面上也流露出了喜色。
苏梁浅看着似自己苦尽甘来般的苏倾楣和萧燕,心中是讥讽的冷然。
就庆帝那种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半点情面都不留,只要触碰自身利益都会毫不留情对付的人,她们竟然会因为他这样的施恩高兴?
真是愚蠢的可笑!
对苏倾楣这种朝不保夕,目标是保命的情况来说,现在皇上派专人伺候她,这样的荣宠,她心中如何能不高兴?她甚至想着,自己到王府,面对夜傅铭也可以挺起腰杆,激动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考虑到其他?
萧燕也是一样!
她们暂时想不到,也不想去想。
她们不会去深想,苏梁浅却心知肚明。
这几个人,不仅仅是庆帝派来伺候苏倾楣的,也是用来监视夜傅铭查探王府的,同时还有一点,那就是决定苏倾楣和她肚子里面孩子的生死。
庆帝现在想要苏倾楣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给夜傅铭难堪,警告提醒,如果哪天不需要了,那个孩子的生死,他随时能够说了算。
庆帝是留下了这个孩子,但这只是暂时的,这个孩子,作为皇室的耻辱,几乎没可能看到这个世界的。
苏倾楣和萧燕高兴,脸上有了笑,对苏梁浅千恩万谢的。
苏梁浅应对她们的时候,看了眼庆帝送来的那几个人,向来擅长洞悉人心的她,可以明显察觉到他们在扫向苏倾楣和萧燕时那似有若无的讥诮轻视。
“你回去收拾一下,随时都可以回去了。”
苏倾楣想到自己就是回了王府,面对夜傅铭也能扬眉吐气的,心情极好,对回王府一事,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听从苏梁浅的意思,和萧燕一同离开。
苏倾楣和萧燕离开后,苏梁浅对庆帝带来的那几个人提点了一番,这才让他们走。
苏倾楣回苏府只是暂住,并没有打算久留,几乎没什么行李,当天用过了午膳,就从苏府离开回府。
临走前,得知她有孕一事的苏克明还去倾荣院找了她,两人先是吵了一架,不过苏克明在得知事情的结果后,又软着态度低声下气的说了不少话。
苏倾楣这一走,府里顿时变的冷清许多,安静了下来。
苏倾楣前脚离开,当天傍晚,夜傅铭杀到了王府,他一身腾腾的煞气,直奔琉浅苑,将苏府的下人都吓了一跳。
琉浅苑的那些丫鬟婆子想拦,但没一个拦住了的。
他进屋的时候,见苏梁浅正坐在桌旁,优哉游哉的用膳,一瞬间更觉得气炸了。
他眼睛瞪的很大,眼睛里面都是阴沉骇人的怒意,甚至是勃勃的杀气,额头的青筋爆出,那怒气,仿佛要撑破血管,爆炸了一般,那样子,在这样将暗未暗的天色下,就和暴走的魔鬼似的,着实有些吓人。
“苏梁浅!”
夜傅铭神色发狠的叫了句,目光越发凶狠的几分,进了房间。
下午苏倾楣走后,秋灵因为苏梁浅得偿所愿,心情好多吃了些,有些闹肚子,晚上难得不在她跟前保护,伺候苏梁浅的是茯苓。
茯苓站在原地,整个人被吓住,夜傅铭大步流星,将摆放着饭菜的桌子踹翻,碗筷菜汤摔了一地,苏梁浅因为反应快,起身避开了,倒是没怎么被波及。
茯苓也醒过神来,忍着恐惧,挡在苏梁浅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七——七皇子……”
她面色惊恐,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苏梁浅推开茯苓,和夜傅铭面对面站着。
和夜傅铭的暴走暴怒不同,她的神色淡然,就和之前自己一个人用膳差不多,从容的很,没有半分慌乱恐惧,甚至在面对夜傅铭时,那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有嘲弄和讥诮。
“这个时辰,七皇子不在自己的府上,和那些高僧谈经论道,来我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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