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善闻言,整个人都是傻眼的,脸色更白的厉害,惨白如纸,就和死人似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不住摇头,喃喃自语,仿若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脸的受伤痛苦,等稍稍反应过来,她招呼都没和萧有望打一个,追着萧凭望的方向而去。
她提着裙摆,跑的极快,就好像发疯了似的。
“公子。”
萧有望的丫鬟站在她身后,看着沈琦善的背影,莫名其妙。
她家公子不过就是和那位沈小姐提了几句二公子和公主的事,她反应怎么这么大?
她心中疑惑万千,只是叫了句萧有望,却不敢多问。
萧有望看着沈琦善疾奔的背影,脸上有了很深的笑意。
“他应该是去王家找昭檬公主了,看他这么着急,应该是喜欢上那个皇家公主了。”
沈琦善满脑子回荡着的就只有这句话,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绝望崩溃的发疯。
怎么可能?凭望他爱的是自己,他怎么可能就喜欢上公主了?这不可能,萧有望在撒谎!
沈琦善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内心的恐惧,让她捉狂,她边跑边叫,惹得不少路人侧目。
沈琦善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最后停下来的时候,离萧府已经很远了,她一身的汗,气喘吁吁,因为极度的疲累,仿佛要晕过去。
她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双腿都在发抖,站都站不住,坐在了地上,她脸上冰冰凉凉的,坐在地上,屁股着地的一刻,就像刚刚看到萧凭望却没和他碰上面说上话一样,仿佛被世界抛弃,嚎啕大哭。
沈琦善已经走不动了,京城也大,她根本就不知道王家的具体位置,她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沈琦善撑着,擦掉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花银子雇了辆车,前去王家。
她乱跑是顺着萧凭望的方向追的,倒是前去王家的方向,并没有走岔路。
沈琦善到王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过了用晚膳的时候,王府门前的灯笼都已经点亮了。
萧家距离王家不近,但也不远,赶车的师傅快些,也就半个多时辰,一个时辰不到,不过这段时间对沈琦善来说,却是从未有过的煎熬,但煎熬归煎熬,沈琦善紊乱的情绪倒是平复了许多,也有了些许理智。
沈老夫人和王老夫人之前是挺熟的,但是两人两家明面上已经多年没有往来,沈琦善这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自然是突兀的。
沈琦善在到王家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让车夫停下了,自己走过去,和之前在萧家那样,悄悄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和之前相比,她这次很是幸运,等了没一会,就看到萧凭望从王府出来,他的身边,还有一身华衣,颜色憔悴,却面带喜色的昭檬公主,两人说着话。
昭檬公主是不是偷看萧凭望,面带羞怯,眼底里满是情意。
沈琦善看着这一幕,气血上涌,她捂着胸口,那个位置,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
两人出了府,有人将萧凭望骑来的马儿牵了出来,不过就只是在一旁候着,并没有上前打扰两个人。
昭檬公主和萧凭望两人面对面站着。
昭檬公主先前还时不时的偷看萧凭望,这会却是低垂着脑袋,看着脚尖,萧凭望看着她,目光坚定,“公主身份尊贵,能得您青睐,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不管皇后和太子如何,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年纪不小了,如果公主不嫌弃的话,等父亲回来,我会请他向皇上求旨,将您赐给我。”
萧凭望并不是那种会拐弯抹角的人,说话直接的很,昭檬公主羞红了脸,心头都是甜蜜。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听凭父皇他们做主。”
昭檬公主说这样的话,自然是因为先前苏梁浅和她说过,她和萧凭望的婚事,在庆帝那里,并不会有变故。
昭檬公主心头甜蜜的同时,又觉得踏实安心,也更加认同萧凭望的人品。
她皇兄是太子时,他不像那些人那样千方百计往上凑巴结讨好,现在皇兄出了事被废黜,他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和她保持距离,避而不见,非但没有,还第一次主动来找她,表明要娶她的心。
昭檬公主觉得,单凭这一点,她就有底气在皇后和庆帝面前,替自己争取和萧凭望的这门婚事。
沈琦善躲在一角,死死的盯着那两个人,她扶着墙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几乎是要将那些东西都抠下来,她手指都流血了,但是她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痛,莫大的窒息感,就好像崩腾的海水,将她淹没,沈琦善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简直。
她心头痛,更加恨,那种被所有人抛弃,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绝望估计感更深。
萧凭望是她的,是她的,他们两个人,凭什么那么浓情蜜意的!
她不能容许,不能容许任何人将她的凭望抢走,尤其那个人还是苏梁浅挑选的,她死都不同意。
沈琦善全部的心思都被那些偏执的想法占据,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再抬头时,只觉得那两个面对面站着的人,刺眼极了,刺眼的她不惜一切大家想要毁了。
“凭望!”
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了反应,她迈出脚,朝着萧凭望的方向跑了过去。
萧凭望此番前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他正准备向昭檬公主辞行,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那声音,急迫,焦灼,又有些绝望,充满了各种情意,还是他熟悉的。
萧凭望循着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就见沈琦善朝着自己的方向奔了过来。
她脸色苍白,面色痛苦,脸上的绝望和悲凉,就和她叫他的声音一样,她刚应该是哭了,满脸的泪痕,眼睛都是红肿的,头发也有些些的乱,虽不至于衣冠不整,但对一个世家千金来说,还是有些许狼狈的。
萧凭望看着这样的沈琦善,心咯噔一下,一下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和滋味。
五味杂陈,复杂的很。
沈琦善那一声凭望,亲昵,同时饱含情意,声音又大,昭檬公主自然也听到了,她浑身僵硬,只觉得心头荡漾着的甜蜜,在一瞬间被扫荡了大半。
她猛地抬头,转身,就见沈琦善往这边的方向跑,因为沈琦善的样子有些狼狈,她一开始还没看出来,一直到近了些,才认出是苏梁浅的表姐。
昭檬公主心头剩下的那一半的甜蜜,一扫而空,她扭头看向萧凭望错愕呆滞又痛苦纠结的模样,拧起了眉头。
沈琦善跑的快,眨眼就到了萧凭望面前,几乎是扑到他怀里。
萧凭望一下没反应过来,也没将她推开,沈琦善靠在他怀里,就开始痛哭起来。
她那一声痛哭,终于将萧凭望的思绪扯了回来,他低头看着沈琦善,又看向昭檬公主突然变的难看的脸,拧着眉,将沈琦善推开,用冰冷又生硬的口气道:“沈小姐,请自重!”
冰冷生硬中,又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对本就痛苦的沈琦善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无异于万箭穿心。
萧凭望推着她想让她站好,但是沈琦善却不愿意,她就是要往萧凭望的身上凑,萧凭望也是铁了心,说什么都不让她靠。
沈琦善心痛如绞,哪里站的住,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昭檬公主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但她又看向是明白的,她看了看地上坐着悲痛万分的沈琦善,又看向一脸不忍同样痛苦态度却坚决的萧凭望,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很低,仿佛是从喉咙底发出的,个中的受伤和凄楚,丝毫不逊色于沈琦善。
萧凭望的态度,简直将沈琦善伤透了,她坐在地上痛哭的时候,简直万念俱灰,昭檬公主质问的声音,让仿佛快要溺亡的她就好像捉住救命的浮木一样,她一下积蓄了力量,站了起来,走到萧凭望的身侧站定,面对着昭檬公主,仿佛萧凭望和她才是一对一伙的。
昭檬公主面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甜蜜羞涩,她拧眉沉脸,神色却端庄,端着公主的架势。
虽然始料未及,不过就是在最措手不及的时候,她也没像沈琦善那样失态,那种会让人看笑话的失态。
萧凭望看着昭檬公主,嗫嚅着嘴唇,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张口。
昭檬公主理智尚存,看了眼四周,看着沈琦善道:“有什么话进去说!”
昭檬公主看沈琦善的样子就是挑衅找事的,这是王府,闹出什么事,丢脸的是王家还有她。
昭檬公主这样做完全是顾全大局,沈琦善却不愿意配合。
“进去?进去做什么?公主看不出来吗?”
此刻的沈琦善,完全看不出以往的怯弱,她盯着昭檬公主,眉眼间满是宣誓主权的挑衅。
“我和凭望认识在前,应该说我们很小就认识了,我爱他,他爱的一直也是我,要不是因为苏梁浅从云州回来,和小姐结了仇,他早就去我家提亲了,我说了,此生非他不嫁!”
沈琦善的声音尖锐,萧凭望听着她的话,扭头,看着她尽显锋利的眉眼,只觉得那像是个陌生人。
虽然昭檬公主没有太过失态,但是沈琦善看的出来,她很痛苦,因为她的话,她很痛苦受伤,沈琦善的脸上和内心,生出了种奇异的变态快感,她继续道:“是苏梁浅,苏梁浅她拆散的我们,她为了破坏我们,也不知道给萧凭望灌了什么迷魂汤,但凭望他爱的一直是我,他是因为苏梁浅说你好才勉强同意和你在一起的,苏梁浅他撮合你们,也是因为我,她的目的就是不让我嫁到萧家,嫁给萧凭望,你以为她将你当成姐妹朋友,你真傻,她那种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目的,你对她而言,就是破坏我和凭望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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