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霍的。
现在沈清的嫁妆一事又在风口浪尖,几乎不要任何提醒,在场所有人就往那方面想了,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这些人只是在心里想,沈大夫人直接冷哼了声,将话挑明,“他们轻而易举的得了清妹妹那样丰厚的嫁妆,自然不将银子当成银子,肆意挥霍,不过别人的就是别人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苏梁浅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道:“我看大妹妹衣裳都还没换,定然是在这里守了一宿没合眼吧,你这么有孝心,难怪父亲那么疼你了。”
手心手背还不一样厚呢,世人总是偏心的,要苏克明是用自己的俸银或者是其他渠道的收入给苏倾楣,这都无可厚非,但用苏梁浅母亲的嫁妆贴补苏倾楣,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苏梁浅说话,夹枪带棍的,不但挤兑了苏倾楣,同时也指责了苏克明。
苏倾楣身上的衣裳没换,那就是将证据直接穿在了身上,面对这样的说辞,都不好反驳。
苏梁浅在和苏倾楣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有注意苏克明,见他靠床的外侧,从被子里面漏出的手指动了动,微挑了挑眉,这就装不下去了?技术还真差。
“二小姐有孝心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女孩子爱俏,她这是太喜欢身上的衣裳了,这样珍贵稀罕的料子穿在身上,换谁谁不喜欢,心里乐滋滋的?姐妹一场,大小姐你也不要太过苛责了。”
开口的是季夫人,苏倾楣被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咬着嘴唇道:“我身上的衣裳和头面,都是母亲为我准备的,姐姐的事,我也很愧疚,所以昨日父亲昏迷后,我就让祖母找姐姐,将先夫人还没动的嫁妆都还给姐姐,你们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苏倾楣红着的眼睛,蓄满了泪水,一副伤心又难过的模样,而她这样顶撞季夫人,更让人觉得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情绪失控。
苏梁浅不为所动,“还没动的嫁妆?大妹妹这意思,那些动的了,就全部都算了?你还真是打的好一副如意算盘!侵吞别人的东西,没有全部霸占,还成了人要感激的大义?我要的不是剩下的,而是全部!”
苏梁浅满是讥诮,“好了,父亲要紧,若是父亲醒来,看到大妹妹这个样子,不定怎么心疼斥责我呢?几位御医,麻烦你们了。”
当着苏克明和外人的面,苏梁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她懒得看苏倾楣那样子,转身看向几位御医,做了个请的动作。
御医轮流诊治的时候,苏老夫人到了,一起的还有五姨娘。
苏老夫人先是和沈大夫人和季夫人打了招呼,苏老夫人先前对苏梁浅态度不错,苏梁浅去沈家,她担心她手头紧还给备礼,沈大夫人顾念着这份情,并没有将心中对苏家苏克明的不满,迁怒到苏老夫人身边,态度还算和善。
苏老夫人最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情况,和沈大夫人季夫人打了招呼后,就问御医,“大夫,我儿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这都一整个晚上了,药也吃了,他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啊?”
苏老夫人那个着急的,在她看来,被气晕这个事情可大可小,正常应该醒过来了才对,苏克明现在却没半点反应,苏老夫人的心都是悬着的。
前来的三个御医,高平的医术虽然最差,但在太医院的地位最高,且他们到苏府后,苏梁浅还单独将高平留了下来。
另外两个御医对视了一眼,将目光投向高平。
高平看过苏老夫人道:“这是气急攻心,吃药的见效慢,用针才有奇效。”
苏梁浅看着一本正经的高平,扫了床上的苏克明一眼,对依旧有些担心的苏老夫人道:“祖母,这几位御医,都是太后指派的,医术精湛,不是外面一般的大夫能比的,这位是高御医,外号高一针,就是不管什么病,哪怕是一般人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他都能解决,这种突然晕厥,对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
苏梁浅这番话,让高平相当受用,而苏老夫人眼中燃气的亮光,更让高平雄心万丈。
高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一针不行就两针,两针不行就三针,老夫人放心,我今天定然是可以让苏大人苏醒的。”
苏老夫人的嘴角抽了抽。
苏克明见床上的苏克明,脸色都以肉眼看到的速度变了几分,也不知道是单纯的害怕扎针,还是知道高一针这个人,知道他医术就不怎么样担心他把自己治坏。
苏梁浅嘴角微微上扬,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苏倾楣心咯噔一下,喉咙紧的,说不出话来。
高平的效率很高,很快就从自己的医药箱里面,拿出了个小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排长短一致的银针。
银针蹭亮,在阳光下折射出白晃晃的光,看的人心里都怕怕的。
半吊子的高平,自然是没有这样精细的医具的,这是他从已故的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也算是帮着高鹏救了不少人。
那光,反射到了苏克明身上,苏克明闭着的眼睛都紧了紧,那样子看着除了紧张,还有恼火。
苏梁浅好笑的想着,他心里肯定在咒骂自己。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倾楣到床边拦住,急忙道:“不,不能扎。”
苏倾楣发紧的声音微颤,本就心虚的她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很快也意识到了不妥,慌慌张张的解释道:“我,我父亲最怕疼了。”
苏倾楣话落,看向苏老夫人,“祖母,父亲只是晕倒,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沈大夫人看了看苏梁浅,又看向紧张的苏倾楣,猜出了些什么,看向苏克明的眼神越发厌弃。
不过,苏克明被苏倾楣挡住,她并不能看到他的脸。
“苏二小姐,我们相信苏大人肯定会醒过来,但是我和沈夫人都是有太后懿旨在身的人,苏大人现在不醒,我们怎么执行太后的命令?这几个御医,都是奉太后的懿旨前来的,你这样挡着,是要公然违抗太后的意思?而且,若是因为你耽误了苏大人的病情,若是传出去,岂非辱了你孝女之名,而且这样的罪名,你承担的起吗?”
季夫人和沈大夫人倒是心有灵犀,说的都是她想说的。
苏倾楣不知道说什么反驳,但就是不肯让开。
苏老夫人不笨,后知后觉的,隐隐察觉出了什么。
一旁的苏管事看着这一幕,只想发笑。
他觉得苏梁浅真的就是老天派来治苏克明的,知道内情的他面对苏倾楣带了求助的眼神,也不说话。
苏克明,那是活该,至于苏倾楣,她那样子倒是楚楚可怜,不过知道她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的苏管事,半点也同情不起来。
“父亲昨晚就昏迷了,至今未醒,父亲是怕疼,这银针扎在身上,肯定也会很疼,但有病就要治,且忌讳疾忌医。”
苏克明这辈子,也算是顺风顺水,作为家中的长子,在青州老家只读书,中举后,很快成为沈家的乘龙快婿,他最大的挫折,就是这些年升迁的慢,但一直都没吃过什么苦。
苏梁浅当然知道他怕疼,她就是知道他怕疼才会有这一招,要他是铁血铮铮的男子,这针扎在身上没反应,她也不会用这样的计策。
看出端倪的苏老夫人正准备帮苏倾楣说几句话,苏梁浅却没给她这样的机会,很快当机立断命令道:“秋灵,将二小姐拉开,影桐,你和秋灵一起,按住老爷,别让他乱动!”
秋灵道了声是,上前几步,就和提小鸡仔似的,将床边拦着护住苏克明的苏倾楣拉开,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她都想像之前几次对待别人那样,将苏倾楣直接扔地上。
苏梁浅看着几次张口的苏倾楣,直接将她的话堵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亲好。”
她这句话,直接将苏老夫人想要劝阻的话,也噎回了肚子。
苏老夫人看着面色淡然从容的苏梁浅,总觉得她是已经知道些什么的。
苏倾楣却还是不甘心,指责苏梁浅道:“你哪里是为了父亲,你就是为了能拿回嫁妆,你为了那些东西,都不管父亲的死活了!”
苏梁浅扭头看向叫嚣的苏倾楣,“妹妹,这可是太后的懿旨。”
苏梁浅走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额头都快冒汗的苏克明,往后看向苏倾楣,“妹妹,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这可不是欺骗我,而是欺骗太后,这可是死罪,父亲和苏家的前途,也就毁了。”
苏梁浅轻描淡写,床上的苏克明,紧张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诚如苏梁浅所想,他就是在咒骂她。
因为紧张害怕,苏克明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手也握成了很紧的拳头,从苏梁浅说要扎针,他就在纠结犹豫,要不要这时候醒过来算了,苏梁浅那句,欺骗太后,可是死罪,直接绝了他这样的念头。
他要这时候醒过来,那几个御医肯定会觉得他实在装晕,这等同于欺瞒太后,这几个人可都是太后的人,这样的罪名,他如何承担的起?
很快,将苏倾楣丢到一旁的秋灵回来,两个人合力将苏克明按住,苏克明害怕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嘴唇都在抖,任谁都能发现异常。
高平走到床边,看着苏克明那样,暗叹苏梁浅聪明,还莫名想笑。
他在床边坐下,银针就放在膝上,苏克明紧闭着的眼睛,不自觉的露出一段缝隙,就看到高平手上拿着两根很细很长的针,然后扎进他的穴位。
苏梁浅看着高平拿针的兴奋样,一双眼睛都在放光,还透着怀恋,他并不是个蠢人,未必就不知道高一针这个称谓藏着的讥讽,他应该是很想继承父亲的衣钵的,奈何资质平庸,没学到家。
“啊!”
苏克明轻叫了声,脸上直接有汗喷了出来,嘴唇的颜色都变了,他身体的反应很大,想挣扎,但是被影桐和秋灵按住,几乎不得动弹,苏克明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想到苏梁浅死罪二字,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有反应了,高御医果然医术精湛,不负高一针之名。”
苏梁浅一脸惊喜,朝着高平竖起了大拇指。
苏倾楣站在一旁,也是脸色煞白。
那么长的针,单看着都觉得疼。
苏老夫人拧着眉,心疼的紧,却也没有出声。
苏梁浅做事从来都有分寸,她只是想要苏克明吃点苦头,并不会要他的命,但她的心还是紧了紧,觉得苏梁浅过分了。
“过奖过奖。”
高平谦虚了两句,随后又连扎了两针,苏克明终于忍不住,大叫了声,睁开了眼睛。
苏倾楣一直关注着苏克明的举动,她本来打算,高平要再扎两针,苏克明还没醒的话,就想办法停止这一切,但苏克明,根本就没熬住。
苏倾楣看着醒过来的苏克明,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眼神黯然。
------题外话------
PS:明天女儿上学,尽量十二点前更新,最晚不会超过两点,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