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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薄言提着吉他,看了看纪望。纪望立刻起身,坐到了郑琦红旁边。
郑琦红看纪望过来了,便关心道:“饿不饿,要不再去厨房吃点?还有汤。”
纪望赧然摇头:“不用了,我吃饱了。”
祁薄言落坐在纪望身旁,不去所谓的c位。
他随手拨弦,没有表演自己的新歌,倒是天马行空奏了许多适合当下的歌曲。
夜风习习,陪着不远处的蛙鸣,葡萄藤的香味,西瓜的甜意,以及清朗的歌声,大家都不说话了,沉默地听着,感受这份难得的平静。
祁薄言自弹自唱,后来还弹到了一首老歌。
郑琦红有些惊讶地说:“你们年轻人竟然还喜欢这首歌?”
段音宇没听过:“这是什么歌啊?”
郑琦红怀念道:“都快二十多年了,这歌是我一个好友退圈前唱的最后一首歌。”
张慕先隐约想起来了:“是林宛言的歌吧,我妈当年很喜欢她。”
郑琦红黯然道:“是啊,宛言当时多红啊,甚至还收到了陈导的邀请,差点就演了电影《忘川》。可惜她在风头最盛的时候突然决定退圈,拦都拦不住。”
《忘川》是郑琦红当年演的电影,因此还拿了那年的最佳女主。
郑琦红继续说:“能演忘川是宛言向陈导大力推荐我,可以说没有宛言,就没有今天的我了。”
不知何时,弹唱的声音停了,祁薄言的话语响起:“琦红姐,你那么感激林宛言,那你后来有找过她吗?”
郑琦红一愣,有点惆怅道:“宛言退了圈子以后,几乎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我找过她,可惜没找到。”
祁薄言垂眸,手指勾着吉他的琴弦,没有弹,而是狠狠地勒进指腹的肉里,自虐地用力。
没等他折磨那根琴弦,祁薄言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撞了一下,纪望正换了个姿势,也不知道这下碰撞是否故意为之。
郑琦红又问:“小祁喜欢林宛言吗?很少见在你这个年纪有喜欢她的。”
祁薄言松开琴弦,以放松又不着调的语气说:“喜欢啊,她长得那么好看。”
这话张慕先也赞同,他比祁薄言要大上十岁:“对啊,我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她的时候年纪还小,就那会我都觉得她太漂亮了。”
“是那个年代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张慕先感慨道。
祁薄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终于弹起了自己新专辑的曲子,纪望才偷偷地把目光放在祁薄言身上。
时间渐晚,祁薄言早就把吉他遗弃在一旁,躺在凉席上看星星。
其他人都在闲聊,他没参与。
还是段音宇发现他先睡着的,段音宇压下声音说:“祁哥睡着了,我去给他拿件外套搭一下。”
张慕先:“要不叫醒他,大家回屋睡觉吧。”
纪望问:“房间要怎么分?”
张慕先说:“琦红姐当然是自己一间,小段一间,我和你一间,让小祁自己一间也行。”
纪望犹豫了下,张慕先又说:“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alpha一起睡更合适点,我晚上经常起夜,可能会吵到你。”
段音宇噗噗地笑:“张慕先,你是不是肾不好。”
张慕先对段音宇这个小兔崽子实在没办法:“注意尺度,我们这是老少皆宜的综艺。”
纪望接受了这个安排,他说:“你们先回房睡吧,我在这坐一会。”
张慕先点头,郑琦红年纪大,熬不住,早已洗漱进了房。
段音宇拿了件外套过来,给祁薄言盖。
一天拍下来,镜头的分量已经够了,江导便让其他的工作人员解散,去别的地方休息。
这个独栋太小,工作人员不可能住这里。
江导鸡贼,定了岛上唯一一家酒店,住宿条件比嘉宾好得太多。
人潮散去,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节目组没有还手机给他,他只能无聊地坐着看星星,等待着祁薄言醒来。
然后他听见了隐约的啜泣声,来自他的身旁。
纪望紧张地望去,却发现祁薄言没有醒,泪水从他紧闭的双眼中涌出,没一会就淌满了整张脸。
他伸手推祁薄言的肩膀,声音紧绷:“祁薄言,祁薄言你醒一醒!”
祁薄言被他晃醒了,猛地睁开眼。他眼睛湿润着,目光迷蒙,没从梦中醒过来的模样。
纪望压低了声音:“祁薄言,你做噩梦了吗?”
祁薄言缓缓闭上眼,似要再次回到梦中:“是噩梦……但是梦到纪望了,就不是噩梦了。”他尾音几乎低得听不见,叫纪望得靠近了,才艰难地分辨出来。
听清祁薄言说什么的那刻,纪望花费了许多力气,才逼得自己坐直身子,远离祁薄言。
过了一会,他伸手把祁薄言身上的外套拉了拉,盖住了对方露出来的手臂。
又过了一会,他听见了祁薄言沉沉的呼吸声,才慢慢地,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祁薄言的手边,指尖相碰。
就像是一场无人知晓,隐秘的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