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时的数量。让我们都做好准备,反恐没那么好干的。”
路炎晨倒了杯酒,一口口啜着,眼睛很亮。
“第一天就吓唬我们,说拆弹没有绝对的专家,都是脑袋往裤腰带上掖,去年和他交流的国外专家就刚在战区被炸死,”那人讲得眉飞色舞,连带比划,“我第一天学啊,特谨慎小心,觉得自己绝对没问题了,咔嚓那么一剪,后脑勺马上就被他来了一下子。你猜路队说什么?”
归晓听得入神:“什么?”
“你被炸死了。”那人一脸生无可恋。
归晓噗地笑了。
喝到半夜快十二点了,话题越发伤感,说到过去谁谁执行追捕任务,小巷子抽冷子一枪就牺牲了。最后还拍拍路炎晨的腰那里:“路队这儿,掩护下边人中过枪。”
路炎晨用胳膊肘将那人撞开,不想让他再描述。
岂料那人没领会清楚精神,会错了意:“哦,对,嫂子早该见过。”
……
如果将这颇热情的招待晚餐用一小时来划分,归晓真是前五十九分钟听得心惊胆战,各种后怕,后一分钟直接被搅进了粉红午夜场。
幸亏,那人很识相,看时间晚了,将两人送到住得地方。
二十几个白色的蒙古包,沿着草地上一条小土路左右罗列下去。
“倒数第三个啊,”人家交待完,让了路,总不能把人家小情侣一路送到蒙古包外吧,适当要避就避,“我去帮我妈算账了。还有路队,马就都在那头,你想骑就自己挑吧。”
路炎晨顺着他指向望了眼。
等人离开,归晓跟着他走到蒙古包外,在他掏钥匙去看小红门时,小声问:“这里边几张床?”他战友热情过了火,闹得她行李拿过来了,自己却还没进去过。
路炎晨将钥匙在手指间转了半圈。
归晓还在等他答话,他将手扣在她脑后,用后背挡着草原上的夜风。归晓向后让了让,他一手将钥匙插|入铜孔,用手掌将她向自己身上压过去。归晓拼命祈祷不要有人突然从某个蒙古包出来,他一言不发俯身去亲她。
路炎晨比门框要高得多,低头,弯腰,将她半推半抱进去。归晓被他亲得透不上气,小腿撞到床边沿,摔到床上。隐隐能听到外头有男人女人的笑声,不知是不是如他们一般的小情侣,夜游草原回来准备做点儿成年男女爱做的那点儿事。
……
他蓦然松开她的唇,目不转睛看她:“行吗?”
属于男人的低音,既压迫又粗粝磨人,压得她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每一下的起搏。
归晓也睁开眼,显然还没适应黑暗的空间,嘴唇微微张着,带着淡淡的水光:“嗯。”
路炎晨仍旧在盯着她看,没动。
外头的声响没了,她的心跳声似乎也没了:“你当初亲我……又没问。”
他呼吸缓而且重,没再说话。
两人滚在抖开的棉被里,衣服被汗弄得发潮,起初不觉得,等都脱了,觉得冷飕飕的四角透风。又是冷,又是热的,等了半晌路炎晨掀开棉被,光着的上半身腹肌分明可见,低俯下胸膛挨上她。归晓:“你怎么……”
没都脱完。
“忘带了,不安全。”
刚下床去翻行李袋,可看她用棉被挡着遮着脱衣服时就反悔了,找都没找,褪下衬衫和长裤就钻进了棉被里。薄汗摩擦着两人的手臂,前胸,后背和腿。对路炎晨来说,干干净净在怀里抱着的归晓存在感太强,不做,也停不下来。
这一夜她数次问他,路晨你要真忍不住……
“没什么忍不住。”路炎晨翻身又把她按到身下。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饮鸩止渴。
天快亮时,他穿回外衣长裤,用棉被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归晓被他摆弄了整夜脸皮也磨得厚了些,隔着棉被去摸他身下,想判断他是不是还想做……路炎晨眯眼,用一种你别没事找事的目光斜她:“睡不睡?”
“路晨,”她用额头去寻他的肩窝,找到,靠上,像蚊子似的小细声绕在他耳边,“你过去自己解决时候,脑子里……”
“想你。”路炎晨闭眼休息,答得很痛快。
她就是想问,他过去有没有惦记过别的女人。他听懂了。
“什么样的?”归晓想问的是,“穿什么衣服?”
“不穿。”
她抿了一抿嘴唇,微张开嘴想说什么,又不自觉抿抿唇:“你又没见过。”
他呼吸间的热量就在她额头上,时重时轻:“想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