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栩心中一惊,几乎是后退了一步才堪堪站定,稳住声音道:“一模一样?”
柳新思索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倒也不能说完全一模一样,毕竟千姑娘你的道袍看起来要......破旧一些。”
言疏没忍住笑出声来,毕先生轻咳一声。倾栩想笑却笑不出来,又道:“那人长什么模样,武器是什么,可还记得?”
柳新皱眉道:“我只记得是两个人,都穿着与你一样的道袍,手中似乎拿的是剑,其他的......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言疏讶然:“连为什么杀你都不记得吗?”
柳新苦笑:“不记得。”
言疏唉了一声,挠了挠脑袋。倾栩却是思绪紊乱,克制不住地去想最不愿意接受的可能。
是师父和师兄吗?真的是他们吗?如果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如果不是,又会是千云观里的谁呢?
倾栩心中紊乱,全然忘了此番的来意。好在言疏还牢牢记着,对柳新道:“柳生啊,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最迫切的心愿,亦或是最重要的心愿?”
柳新愣愣地站着,清秀的脸上似乎有一瞬的茫然,什么是最重要、最迫切的那一个?浑噩的记忆中有一件事像一束光照进他的脑海,他语气坚定地道:“我想再见她一面。”
毕先生没明白过来:“谁?”
倾栩却了然:“你的妻子?”
柳新暗淡的双眼里突然有了光,他笑着道:“对。我的娘子。”
倾栩看着他含着笑意的眉眼,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花娘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言疏见倾栩不说话,便对柳新道:“你的妻子,叫什么名字?”
柳新道:“花惜。怜惜的惜。”
言疏想了想,把那朵衷情玫瑰拿出来,给柳新看:“这个,你可认得?”
柳新眼中喜悦,探手想触,却想起自己已死,只好默默缩回手,道:“小惜最爱红色的玫瑰,养了很大一片玫瑰花田,很美。这是她的玫瑰吗?”
言疏诚然道:“是的。我们在盛儒镇外遇见过她,这枝玫瑰便是她给我们的。”
柳新有些殷切地问:“你们遇见她了?她现在怎么样,看起来可还好?”
“她看起来挺好的。我们与她交谈过几句,她似乎......似乎......”言疏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是柳新有些急了:“她怎么了?”
言疏抿了抿唇,还是如实道:“她似乎......不记得你了。”
大家都以为柳新会难过或是失落,却没想到柳新竟然笑了,语气宠溺地道:“忘了便忘了,这个小傻瓜。她不记得我了也好,免得她为我难过。”
言疏一时间不知给如何接话,倒是倾栩开口道:“柳生,我有一法,能看到你的往事,或许能凭此看见你因何而死,不知你可否愿意?”
柳新颔首:“请便。”
倾栩便上前,抬手捏诀,探到柳新眉心的位置,须臾间有光点微微闪烁,柳新闭上眼睛。倾栩亦闭上双眼,神情微变,好一会儿才缩回手,摇摇头道:“你魂魄受损,连带着记忆也支离破碎,实在是无法。”
柳新睁开眼睛,轻声道:“无妨。多谢千姑娘了。”
倾栩却觉得平白受了谢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花娘来见你的。”
柳新摇头:“不必强求。倘若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也不必让她来。”
倾栩一时无话,却是言疏道:“花惜心中有你,即便忘了也会来的。”
柳新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淡淡的笑容。
天亮后柳新便消失了。剩下的三人走出学堂,倾栩和言疏都不大困,倒是毕先生一脸倦容,摇摇晃晃地去休息了。
“年纪大了就是这样。”言疏瞧着毕先生离开的背影小声道。
倾栩打了个哈欠,道:“我也想去休息休息,身子倒不大累,可脑子有些不灵光了。”
言疏瞅着她叹气道:“小孩子就是懒觉多。”
倾栩笑笑。毕先生早给他们在书院里安排了房间休息,倾栩准备去睡觉,言疏在背后道:“倾栩,那我们之后上哪儿去找花惜啊?”
倾栩没回头继续走,摆摆手道:“睡醒了再说!”
下午,倾栩和言疏又来到了小面摊。
言疏苦着脸道:“倾栩,又吃面啊?还没吃够?”
倾栩盯着他笑道:“你明知我是来找他的,还说什么面不面的呢。”
言疏故意装聋作哑:“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呢,害。”
那小二正端着面,一个不经意地转头看见倾栩和言疏,一张本来高高兴兴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苦着脸对他们二人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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