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抬头,见苏影焕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棵枯树上,她坐在焦黑的树枝上,顽皮地摇晃着白玉般裸露着的双脚。
晋陈毫不客气:“滚下来。”
苏影焕阴恻恻地笑了笑,从树上跳下来。
她身着一袭淡红色轻纱,头上一左一右矮矮地挽着两个髻,簪着几颗红玉珠子和小流苏。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白里透红,眼中黑白分明十分灵动,脸蛋长得像个未出阁的孩童,身材却婀娜起伏,移动时红裙翩翩,娇媚而不失活泼。
“求茗啊求茗,”苏影焕的声音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稚嫩清脆,却带着丝丝寒意,“你是斗不过我的。”
晋陈冷冷地看着她,语气没什么起伏,甚至还有点温和:“是吗?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影焕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仿佛一个得意的小女孩:“你终将会败给我。你一直都在败给我。”
“不。”晋陈道,“是你败了。你一直败给了几百年前你我的那场相争。”
苏影焕很是不屑,看着晋陈嘲讽道:“你是不是忘了,一年前我灭你晋家满门,半年前我把你送上了刑场,让你最最挚爱的夫君亲手杀了你呀。”
晋陈不温不火地反问:“我的夫君如今追着我到了这里,不知你的夫君现在在何处呢?”
此话正正中了她最大的痛处。苏影焕脸色一变,恨恨地瞪着晋陈,阴冷道:“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要是喜欢你,就不会向你射出那一箭了。”
晋陈柔声道:“你的夫君,不过是在利用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你而已。”
二人争锋相对,冷言冷语愈吵愈烈,面色越来越黑,就是迟迟不动手。
当了半天背景的言疏对着同样当了半天背景的倾栩道:“你们女人都喜欢吵架的么?”
倾栩诚然道:“我不喜欢。大约她们很久没有这么吵过了,比较怀念这种感觉?”
言疏不解道:“可......她们不是仇深似海么?为什么不肯动手?这要吵到什么时候?”
倾栩诚然道:“我也不知道。”
就见这二人吵了半天,终于再找不到对方的短处可揭,这才停下来歇了口气。倾栩见缝插针,赶紧趁着空当向苏影焕道:“你把淳七弄到哪里去了?”
苏影焕用手指绕着自己发髻上的流苏玩,斜睨着倾栩道:“淳七的魂是我救回的,她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与你何干。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是想想自己的后事吧。”
言疏闻言气得笑了,高声道:“嚯哟哟,好大的口气!小狐狸,有本事你别光说不做啊,动手啊!”
苏影焕阴柔一笑,娇声朝他道:“呵,你以为我不敢么。”
她红袖一挥,漫天火光骤起!
倾栩一愕,还未有所动作就被言疏挡到身后。晋陈不及后退被火舌舔到,烧得裙尾残破不堪。熊熊火焰疯狂肆虐而来,所过之处焦黑一片寸草不留,冲天的火光几乎要吞噬整座夭山。
倾栩心中惊愕:以苏影焕的修为,不可能做得到这种地步!看这攻势,起码也得是有千年修为的妖啊。
晋陈施了法几番控制,火焰却毫不减弱,反而越发肆意袭来。
火势向他们三人凶猛地席卷而来,在离他们三步之处停了下来。炽热的火焰围成一个圈将他们困在其中,蠢蠢欲动。
言疏一手护着倾栩,一手隐在袖中,目光淡淡地望向苏影焕,颇为冷静地道:“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苏影焕在漫天火光间肆意地笑起来,清甜而诡异该动?那又如何!你们今日必将葬身于此!噢对了,不止是你们。整个夭山,都要给你们陪葬!!”
晋陈闻言浑身一颤,被火光灼得通红的双眼恸切地望向言疏,嘶声道:“前辈,王爷还在山上!!”
倾栩眉头紧锁,咬牙径直走向火焰,言疏一把将她拽回来,厉声道:“你做什么?!”
倾栩竭力想要挣开:“救人。”
言疏大怒,死死扣住她道:“你是去送死!”
一旁晋陈直接朝言疏跪下,泪水潸然道:“前辈,求您。”
言疏更怒了,一手拽着倾栩,一手拉起晋陈,怒不可遏道:“我说了我不救吗!你们两个有病啊!!”
倾栩这才停了挣扎,抬头透过层层火光看向苏影焕。
无数火焰在苏影焕四周臣服,映得她赤红如血。她高仰着头,兴奋得森然,火红的双瞳冰冷而疯狂,唇边噙着阴森的笑意。
“求茗。”苏影焕道,“你又要输给我啦。”
言疏怒气未消,一手结印,一手横空变出一支细长的黑色毛笔。笔杆漆黑为墨玉所制,笔头雪白集兔毫而成。
言疏执着这笔悠悠一转,甩出一道奇异繁杂的古咒,泛着莹白的光芒虚浮在空中。他阖眸默念,同时抬手一笔点向地面。
刹那间雪白的光芒由地面而起,无数零碎的光点飘摇而上,重叠萦绕着漫延向那熊熊火海。
火焰渐稀。
苏影焕大惊失色,奋力催动法力控制火势,可是没有任何作用。火海渐渐消弱,最后连半点的火星子都不剩,裸露出烧得惨不忍睹的夭山。
苏影焕脸上血色尽失,仿佛失了魂魄,一下子跌坐在地。
“这......这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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