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所有的人都希望恺撒和科妮莉娅在一起,那么庞培是苏拉的亲信这一条,也就被众人无形地忽略了。
可惜此刻的庞培还年轻,他还不是那个嗜血凶残的“少年屠夫”,也不是那个手段狠辣果决的“伟大庞培”,他只是一个刚刚失恋的大男孩。他现在还看不透这一点,不过他迟早会想明白的。
庞培盯着那站在一旁,一脸轻松的恺撒,心里如冷水溅入热油,噼啪翻滚。
难怪,难怪,他暗暗咬牙,难怪就连那人也会特意嘱咐:你要替我留心恺撒。
*
罗马军营,帅帐,
木桌前俯视羊皮地图的那位大将,抬起头来。灿色的金发下,是一张线条凌厉,不辨喜怒的脸。
“你这次回去,除了我交代的那几件事,你必须办妥之外。还要一件事,我需要你留心。”
“是。”
“我听说罗马出了个了不起的少年,名叫恺撒。他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却聪慧过人,行事老辣,对玩弄人心很有一套。你这次回到罗马,便替我好好看一看这个恺撒。”
“将军是想将这个恺撒收为己用吗?可是十五六的年纪,参军都太小。咱们罗马军团可不收十七岁以下的男孩。”
将军淡淡地嘴角上挑,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地划过,越过巴尔干半岛,穿过地中海,经过意半岛南岸登录,最后停在罗马的城池那里,点了一点。
“要不要收为己用,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我让你留心他,是因为恺撒是马略的侄子。”
庞培略感惶恐地低下头:“是,将军。不过马略?那岂不是......”
“未必。”苏拉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苏拉就是这样善于窥视人心的统帅。他的眼皮下,从来容不下一粒灰尘。“父子因政见不同,而兵戎相见的事,罗马的历史上也不是没出过。更何况马略只是恺撒的姑父。”
“是,将军。”庞培恭敬地垂首。对于苏拉这样的人,质疑从来都是多余的。如果你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某次战役中,你就要学会,什么时候应该闭嘴不言,而什么时候,又要恰到好处地开口。
“庞培,你知道我最缺的是什么?”
“呃......”这个问题令庞培恐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苏拉会缺什么?如果一定要庞培说的话,他会说苏拉缺的只是一顶皇冠。等苏拉扫清了罗马那些碍事的顽石后,他就是罗马的实权皇帝,而共和国将成为苏拉的帝国。
“我缺一个能替我收拢民心的人,一个出身贵族,却能拥有平民好感的帮手。”
“我......”庞培感到隐隐的不服,收拢民心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多办几场斗兽表演,多发些免费粮食罢了。
苏拉一眼就看穿了庞培的所想,他从桌后走了出来,将手放在庞培的肩头,语音淡淡,却让庞培心中一热,接着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庞培,你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倚重你,就像倚重我的右手。但是在收拢民心上,你帮不了我。”
“是,将军。”
“你去吧。”
庞培行礼,向帐外走去。
身后传来苏拉若无其事的声音:“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伤害恺撒。”
*
“庞培!庞培!!”
庞培醒神。没有军帐,也没有苏拉,他正站在秦纳的宴会厅上。
正对面是坐在椅子上的首席执法官克劳迪。秦纳和科妮莉娅已经起身坐到了两侧的客座上。而那个该死的恺撒,就站在不远处和自己站了个并排。两个卫兵各站在自己和恺撒的背后。看样子,如果自己再想和恺撒动手,这两个卫兵就会毫不犹豫地扭住他们。
克劳迪皱着眉看着庞培:“庞培,对于恺撒控告你行巫一事,你如何应答?”
庞培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行巫,是恺撒他自己毫无廉耻!我要反控他诬告。”
克劳迪转向天狼。
“恺撒,你控告庞培行巫,可有物证人证?”
天狼笑了笑:“物证人证都有。”
庞培匪夷所思地瞪着恺撒:“你是不是疯了?”
天狼朝庞培咧嘴一笑:“庞培,你下药的瓶子还藏在你的身上呢,麻烦你自己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