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姐艳颖婚事定在了第二年春,所以就算是俞璋言到家里下聘礼,也要等到二姐出嫁之后,燕晗想着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她一定能有机会找到俞璋言将话说清楚的。
这门亲事成了一直沉在燕晗心头的石头,眼看到了临近年关,俞璋言都没有露过面。
且不管燕晗这边多么的心急惆怅,二姐燕颖的婚期却是一天天的到了,要娶二姐的那个男人,燕晗也远远地见过,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虽然长得不算惊艳,但也五官端正,像是个正直的老实人。
头成婚前的几天,主母便让二姐天天待在房中不许出门,一来拿着绣花针绣那描了鸳鸯的红盖头,二来也生怕出了门去磕磕碰碰,有小伤出现在婚礼上,也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
四妹妹和五妹妹一个绣了帕子一个做了荷包送给二姐,燕晗针线活儿做的不好,但还是在姨娘的帮助下做了条丝巾送给二姐。
成亲当天,燕晗见二姐带走了四妹和五妹的帕子荷包,而她送过去的丝巾,戴在了二姐丫鬟的脖子上。
燕晗有些失落,但又想着东西已经送给二姐了,便已经是二姐的东西,二姐的东西想怎么处置,那就是二姐的事情了。
不管燕晗心里怎样安慰自己,也不过就是一条丝巾而已,最让她觉得难过的,是二姐姐从今天起就要出嫁,成了别人的妻子,日后或许不会像大姐一样再也见不到,但相聚的日子终究是会变少。从小到大,二姐说话虽然直了些,却从没有伤害过她,对她生的最大的气,也就是如今她和俞璋言的亲事了。
早上吹吹打打,在人们欢欢喜喜的笑声中将二姐送出了家门,夜里的时候一家人再吃饭,习惯性坐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却发现二姐的座位已经空了出来。
饭桌上主母的眼睛红红的,看看那空荡荡的位置悄悄抹了抹眼泪,爹爹却觉得大喜的日子落泪坏了喜气,便让人将二姐的座椅搬了下去,稍候看着竟是连座位都没有了,爹爹也叹了一口气。
燕晗嚼着碗里的饭,看着二姐空荡荡的座位,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但碍于爹爹的威严又不敢落泪,只能十分憋屈的吃了一顿饭。
回到姨娘的院子里,燕晗再也忍不住了,同姨娘诉说了自己心里的难过,姨娘听后,也是满眼泪光的看着燕晗,难过道:“你二姐出嫁了,你爹爹还有好几个女儿,夫人也还有大公子,可晗儿,马上就要该你出嫁了,娘就你一个,你走了娘怎么熬下去啊!”
燕晗赶忙抹了抹眼泪,安慰道:“那我不出嫁了,燕晗永远陪在你身边行不行?”
姨娘看着不明世故的燕晗,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含泪摇头道:“我的傻丫头。”
过了三天,府上人说今天是二姐回门的日子,她会带着新婚的夫婿回到家里小住,新婚夫妻和美,算是给生养了女儿多年的爹娘一个安慰。
燕晗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主母也时不时的差人过来看上一看,一直等到太阳将要到了正午,一辆燕晗觉得陌生的马车,才缓缓停在了门前。
赶车的摆好马凳,车帘掀来,先是下来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而后那男人一伸手,将二姐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几日不见,二姐神情之中仿佛多了些温柔,眉头也不似之前那样有着化不开的愁,下了马车看见燕晗,先是笑了笑,仿佛心里对燕晗的火气已经小了,变成了嫌弃道:“大早上就等在这里了吧,看看春寒将你的鼻涕都冻出来了。”
燕晗一听,赶紧从身上往出掏帕子,生怕擦的慢了,再惹了二姐和姐夫笑话,可她越是慌张,越是找不到,却惹得二姐和二姐夫,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燕晗找到帕子,忙擦了一把鼻子,瞧见二姐高兴,便不觉得这是在笑话她,也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声里,主母听闻了消息,正从门口出来,不顾平日里端庄的仪态,也将步子迈的飞快,在见到女儿女婿的时候,拉着女儿的手笑着笑着,又想要抹起眼泪,还是果断干脆的二姐将母亲拉进院子里,在眼泪还没有落下来之前,伸手将母亲的眼泪擦干。
这一下子,到了夜间吃饭的时候,不光是二姐回来了,家里还多了一个人,饭后二姐夫同大哥哥还有爹爹讨论起了文章,二姐跟着母亲和几个姐妹,说自己新婚里遇到的零碎事情。
燕晗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听着二姐开始夸二姐夫人好的时候,心里也觉得舒坦,像是亲姐妹之间,不管之前有过什么过节,看着对方过的好,心里也会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