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踏云而行,潇洒快速,木子俍万万不曾想到,归来时身上无故沉甸甸背了一个累赘。
木子俍千算万算,她也不知倾凌有没有算过,结界修补之后,他会短时间虚弱到极致,甚至到了难以行走的地步。
本来这种粗重的活儿本轮不到她,奈何一同前去的精兵要么修为耗尽,要么身受重伤,那对倾凌有情有义的萧护法,被倾凌安排着斩除余下的魔物,何其有幸,背倾凌这件事情,华丽丽落到了木子俍头上,也亏得她堂堂北神君法力高深,才半背半抱着,将倾凌拖回了落幽台,到了最后,倾凌几乎整个人都搭在了她背上,怀抱着她的肩,生人乍一看去,还以为他俩不知羞耻当众卿卿我我呢。
而事实验证,有些事情不经念想,一念想便要应了,碰上那号称幽罗界第一美人的明光公主,只看了他们一眼,便有双眸含泪,哭哭啼啼的跑远了,这让木子俍觉得幽罗界的女人太过娇弱,竟没一个能出来对付她的,不过细一想,仿佛仙郡之中也没得几个,自与那百花仙官打过一架之后,仿佛大多数人,都改成了背地里嚼舌根,见了她时躲的更远了。
回到寝宫,将倾凌扔到榻上之后,木子俍本欲给自己倒杯茶犒劳一下,没曾想稍一挪开,便被倾凌拉住了手,那黄毛小儿稍稍睁开眼睛,眉眼神情中魅惑之意昭昭,又有些懵懂无辜,含糊不清,微微带着鼻音,似是那日夜里意乱情迷之时一样,唤了一声,“子俍。”
木子俍被唤的心跳漏过一拍,一时间心慈手软,竟不忍心将袖子抽出来,心头安慰自己,小孩子少不经时,之前兩焰山一番折腾,必然也担了不少的压力,想想自己当年陷入绝境之时,不也奢望着有个人能来帮她一把么,可那时候,什么都没有。
坐在床榻边上,木子俍看着倾凌重新阖上眼睛,呓语之间,似乎又唤了一声“子俍”,这一声,似乎在她的名字里面,灌注了无尽的柔情蜜意。
木子俍的手被拉着,听着这声呼唤,望着落幽台如落星光的珠帘,神思越飘越远,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个人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唤她一声“阿俍”。
那时候,他的眼眸他的声音里,也写尽柔情。可后来呢?是作了一场戏?还是她太过天真,做了一场梦。
可惜啊!那场梦太短,她早就醒了。
自过了惊蛰之后,幽罗界的白昼,分明也是长了起来,可长啊长,终究有到头的时候,落幕的霞光铺满天际时,木子俍才从一场梦中醒来。
不知何时,躺在榻上的人换成了她,鞋子外袍在她梦中被轻轻褪去,满绣红菱花的锦被盖在身上,倾凌早已离去,不知去向。
木子俍坐起身来揉了揉额头,想着久不行动筋骨,短短一场战斗下来,她竟也有些累了。
不知道哪日不中用了,会被什么人一脚踢落云颠。
愣神了片刻,木子俍想着,待幽罗界的事情有个完结之后,是不是她该同倾凌言明说白,分道扬镳,她还回她的神君殿,毕竟那里她呆了良久,说到底,仙郡也还有那么几个不知冷热的朋友。
刚想到这般,便见宫殿的门被轻轻推开,似是怕吵了她睡觉,脚步轻轻,呼吸都放的极缓。
倾凌进来,见木子俍醒了,有些惊讶。
“怎不多休息一会儿?”
木子俍此时心平气和,摇摇头,“习惯了。”
倾凌眉心稍蹙,将手中合着的喜帖递给木子俍,询问道:“下月里北海太子娶亲,带你去散散心可好?”
木子俍接过喜帖扔到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道:“又娶亲,这都第几次了?”
“第三次。”
木子俍揉着额头道:“前两次新郎官都逃婚了,也不知这次,再换什么花样逃。”
“那不正好去看看。”
木子俍一拍大腿,为这婚事打抱不平,“我若是那新娘子,对方莫说逃了两次,就是逃一次,老娘也得抓住他,剁了他的腿!”
倾凌神情一僵,坐到木子俍身旁,伸手为她轻轻揉着额头,自然的仿佛几十年的老夫妻一般,话语却闷闷的应道:“若早知是你,我便提前几百年去娶,更莫说逃婚了。”
木子俍感受着额间疼痛渐渐舒缓,满心思绪全在“逃婚”二字上面,全然没有细品倾凌话中意味,只张狂道:“那便对了,这世上胆敢抛弃我的人都死了,就算你是幽罗界少尊主,我也是要寻你讨个说法的。”
倾凌靠近,让木子俍身体的重心倚在他的怀里,音色磁厚,低喃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这辈子?木子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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