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玷污了大仙儿本身。
正在阿福舌头打着结犹豫的时候,听得耳边溪水潺潺似的声音应道:“是。”
这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惊的阿福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朝着他道:“你,你,你不是要将梧桐镇杀个血流成河么?”
禹之放下书卷,看着阿福,“我为什么要将梧桐镇杀个血流成河?”
“说,说故事的,都是这么讲的。”
“阿福希望我这么做?”
“不,不,不。”阿福忙摆摆手,“你如今这样看看书,浇浇花就挺好的。”
“那,阿福愿意陪我么?”
垂眸之间,禹之眼中透出丝丝期盼。
阿福听了,脸色一红,捏着自己的衣襟道:“你从掌柜的那里买了我,对我也好,待我心里适应了你,也可以嫁给你,只不过我生的不美,倒是你有些吃亏了。”
眸中微亮,禹之轻声笑道:“阿福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不知怎的,阿福心里竟觉得有些吃味,口不过心,追着问了一句,“比阑儿姑娘还美么?”
禹之神情一怔,静了一瞬,望着阿福音色低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阿福没有说话,心底稍稍有些失落,扭转身带着福金回房睡觉去了。
入梦之后,梦境中还是一片混沌,似乎有人追着她唤阑儿,又似乎,她杀过很多人,浑身都是血迹,自己气息虚弱,堪堪就要死去。
连着几日夜里,她陷在梦中难以脱身的时候,院中便会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将她拉扯回来,醒来之后又会像之前一样,脑海中多了一些曾经没有经历过的片段。那些片段似乎有关一个人,那个身影朦朦胧胧由模糊到清楚,确实有几分像大仙儿的样子。
对于像大仙儿这件事情,阿福并没有同对方说起,因为怕是自己心中害了相思,白日里看着他,夜里竟然还要梦见他。
出门买菜的时候,朝纠仍旧会过来向她探听有关于大妖的事情,阿福将自己蒸的一个白馒头给了朝纠,然后同他一起蹲在一颗槐树下,一边看朝纠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将自己陷入梦境里的事情同他讲说了一番,结果朝纠咬着馒头的动作停了足足有半刻钟,才回过神来,闷闷的嗯了一声。
再然后,朝纠吞完馒头的最后一口,建议阿福下次带些炒菜出来,并暗暗潜伏在大妖身旁,细心观察出那大妖的弱点,他们里应外合,将那大妖重新捉拿,镇压在阑珊桥下。
对此主意,阿福有些不愿,犹犹豫豫了半天,仍旧没有答应下来,只拖沓着脚步,慢吞吞的回了居住的院子里。
而有时候推理某些事情,明显大仙儿这个“妖精”,要比朝纠那引以自傲的仙官精明许多,见阿福满腹心事进来,禹之边将自己手中浇花的水瓢重新舀满水,边漫不经心的道:“又见朝纠了?”
阿福惊奇的手中的篮子险些掉了,反应过来赶忙抓紧,心虚道:“没,没有。”
禹之摇摇头,“别总听他胡说,他做了多年月老,人间许多离奇的桥段都是他编排的,看见什么都能想出一段故事来。”
阿福不知该信谁,但听的大仙儿这样一说,疑惑道:“你认得他?”
“认得。”
阿福向前一步,立在刚刚浇过的那株芍药前,问道:“那你知道他来干什么吗?”
禹之放下水瓢,接过阿福胳膊上的菜篮子,“前些日子将他引到了千里之外,没想到他竟回来的这么快,他这番找到这里来,该是来镇妖的吧。”
“那你不怕么?你为什么不逃?”
“阿福在担心我么?”
“我……我……”阿福嘟囔一瞬,“我觉得你并不坏,不希望你被抓住,阑珊桥下不见阳光,那里冬天很冷的。”
这番话听在耳际,禹之一双眼睛里像是寒潭照进了暖阳,带起几分笑来,荡漾起满池波光。
“有阿福这番话,我就是再镇压五百年一千年,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