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秋节过去不久,林渊去探望了一次林音音的弟弟。
他躺在一件小小的出租屋里,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意识模糊。林音音给他倒水,回头说:“坐吧。”
林渊把旧沙发上杂七杂八的药轻轻腾挪到一边,坐下问:“怎么回事,不是病的吗?”
屋子里充斥着奇怪的味道,刺鼻难闻。屋子很小,看起来很久没人收拾,酒罐烟头丢了一地,边上还有至少半个月前没吃完的外卖,味道发馊。
林音音把水杯放倒到一边,轻轻地帮男生把被子盖好,听到男生弱弱地喊了句:“姐姐,怎么没上课......“
她轻轻握住男生的手,忍住眼泪,“今天放假,你刚从医院出来,快休息吧。”
男生艰难地点了点头,歪着头合上眼睛。
林音音走到林渊旁边,轻轻拉起他的手,说:“前段时间下班,被人打的。”
林渊心里翻江倒海:“医生怎么说?为什么出院?”
一颗颗泪珠滚滚落下,林音音无声地哭,林渊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她说:“情况很不好,内脏伤得很严重。”
“没有钱了,存下的钱都用掉了。”她有气无力,声音里藏着不想表露的绝望,“只能出院,我求过爸爸之前的朋友了,他们答应帮我们,但要等等。”
“我已经请了一周的假,打算留下照顾弟弟,直到他住回医院。”
眼泪落在林渊手上,温热的触感流边全身,痛得像刀绞。
他银牙紧咬:”我有钱,我帮你们。”
那钱虽说是要留到结婚的时候,但人命和结婚哪个更重要,他拎得清。
他认为李洪杰知道情况之后,也一定不会生气。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情况。”林音音说:“叔伯们已经答应帮我们了,钱,你自己留着。”
林渊坚持想说自己其实很有钱,但林音音伸手堵上了他的嘴,下了逐客令:“我弟弟要休息,我要照顾他,你先走吧。”
昏黄的日光灯照亮有限的空间,周围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男孩躺在床上虚弱而又痛苦的低吟。
身边都是悲惨的味道,腐烂,发臭。
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他说:“好。”
林音音把他送到门口,挥手告别,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滴落,林渊半路回头,轻轻地喊:”如果钱不够,一定要告诉我,你相信我,我有办法的。“
她点了点头,退到屋子里,关上了门。
这片居民区住的人其实很多,晚上七点大多人还在外面忙碌。
天色已经黑透,空中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像一颗黄色的乒乓球。
走过长长的,泥泞的土路,前面不远就是公路,林渊看过去,最近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黄毛青年。
他向林渊招手,喊着:”林老三。”
2
一月末,学校放寒假。林渊正准备订火车票回家,忽然想问问林音音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去,就发去一条微信,那边很快回复。
她回的是:不了。
没有了后续,林渊只好给自己订了一张票,又给李洪杰打去电话,发现打不通。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林渊感觉莫名其妙,查验了一边,再次拨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反复确定电话没记错。这就非常奇怪了,李叔自从没了工作,打电话都是很快就接,就算没听到也会及时回复,可是这一次手机直接关机。
林渊有些傻眼,倒也不至于担心,李洪杰虽然年纪越来越大,但还远远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收起顾虑,继续埋头收拾东西。
云哥贼头贼脑地凑过来,帮林渊把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悄悄问:“你俩感情出现危机了?”
“没没没。”林渊把刚才乱塞进去的衣服折叠整齐,慢慢悠悠,“只是他弟弟受了伤,不过前段时间她和我说过,已经没事了。”
云哥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子倾向林渊,声音更小:“那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林渊抬头,感觉莫名其妙,“我能做什么,不过......”他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你确定?”云哥继续追问。
“你什么意思啊?”林渊意识到不对劲,心里发慌,“你要是知道情况就赶紧说,别藏着掖着卖关子。”
云哥蹙眉轻咳两声,忧虑地说:“我听班上两个女生说......说......”
“诶呀,这事它真不好说。”云哥摇头放弃。
林渊合上行李箱,眼睛瞪大:“你快说呀!我好歹也是她男朋友!”
“唉!那我可就直说了。”云哥再次确定左右没人,压着嗓音说:“那两个女生说,她们经常看见林音音在卫生间里干呕。”
“就这个啊?”林渊大松一口气,“她跟我说过,她胃不是很好。”
“原来是这样啊!”云哥也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我也就是随便一提,毕竟那俩女生瞎议论,说她可能是怀孕了,我想着这种事总得给你透露透露。”
“怀孕?怎么可能,我又没碰她。”林渊说完呆了一下,忽然想起那天下雨,林音音低头对他说:“你要了我吧。”
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听清,或许连她自己也听不清。
可怕的想法像海浪一般涌来,灌满整个脑海。
林渊踢开箱子,疯了一般向外跑去。
“我弟弟病了。“
”你别问了,我求你不要再问了。”
“我没什么可以供她消耗的了,外面的富二代可以。”
“她其他方面其实也挺热心的吧......”
这些话,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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