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章一面想借助皇家对沈家的恩赐做官,一面又舍不下那一半家产。
心里拉锯半天,他连夜赶到云集镇,找上沈瑶。
沈瑶在萧家倒座房接见秦玉章。
“沈家救灾有功,皇上要重赏他们。你们再对付沈家,怕惹出大祸!”秦玉章想保住前程,惊慌急促道:“你们收手算了?”
“你们?”沈瑶轻嗤道:“表哥,是我们。”
秦玉章脸色煞白。
“事情到这一步谁也不能抽身。”沈瑶走到秦玉章身边,轻轻掸去他衣襟上的浮尘,“你怕什么?沈家一个商贾,皇上要重赏也只是金银一类,还会赐他家一个官做不成?沈家哪有做官的料子?再说还有萧家呢!萧家背靠的是长公主。”
“萧家有从龙之功,沈家算什么?”
沈瑶极尽轻蔑。
秦玉章渐渐定下心神。
这时,萧二夫人和曹仁安疾步而来。
“秦公子,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请你帮忙!”曹仁安满面焦灼,咬牙道:“你盯着沈明棠,窃取她竞选皇商的方案。”
萧二夫人咒骂一声:“不知哪个天打雷劈的贱人,状告江大人受贿。江大人将银子退回来,要公平竞争!”
原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多了未知的风险。
他们将沈明棠视作强劲的对手。
“表哥,你一定要盯住她,千万别给沈家翻身的机会!”沈瑶顾虑那道嘉奖的圣旨,收手是不可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警告道:“拔出萝卜带出泥,表哥,你无法置身事外!”
秦玉章瞳孔一紧,心底的恐慌扩散,他后悔了。
却由不得他后悔!
——
沈明棠和谢裴之回屋,不一会儿,顾九娘来访。
谢裴之回内室,腾出空间给两个人交谈。
“谢娘子,你要竞选皇商,用顾氏绣楼?”顾九娘心里没底,一面期盼沈明棠让顾氏竞选上皇商,一面又担心她会帮沈家,用顾家做幌子。“沈家不竞选皇商吗?”
“沈家不竞选,是我们竞选。”沈明棠将一本手札推到顾九娘面前,“这是泰安府各大织染坊的情况,你先看一看。”
顾九娘定了心,翻开手札认真看完,给了一个提议:“我们不做宫里贵人的衣裳,可以做朝廷大臣的衣裳。他们穿的官袍是大红色。”
她见沈明棠认真在听,继续说道:“大红色的染料用红花饼做原料,乌梅水煎煮出来后,大家都是用碱水澄清几次。但是我祖父说过,如果用稻草灰替代碱水,效果会大不相同。多澄清几次之后,颜色会非常鲜艳。绣楼有存留一匹用稻草灰澄清的布,色泽比碱水的的确要亮几度。”
这是顾九娘能想出来的优势。
沈明棠考虑到顾九娘的针线活是一绝,如果有独门的染布秘方,那的确是很容易冒头。
“行,就按照你说的。”沈明棠和顾九娘再商定好绣法、图纹,全都确定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沈明棠精神很亢奋,径自去前院书房,翻找关于织染一方面的书。
第二天一早,她从书房出来,姜叔便领她去沈家织染坊。
沈明棠叫上顾九娘一起。